当年做乞丐的时候脸皮厚如城墙,伸手乞讨都是理所当然的模样;如今,我喜欢着你,却是畏畏缩缩,迈一步是地狱退一步是深渊。
————宋洵
祭祀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陆禾笙见过父亲的祭祀也见过陆清河的祭祀。他父亲的祭祀很呆板却是最为传统最为严谨的祭祀。到了陆清河,只是换了个人换了个性别。
陆清河这一生只举行过祭祀一次,是在十七岁的时候,正是她风华正茂的年龄。陆禾笙那时十五岁,也已经是京城里头有名的少年郎。那时,他站在台下,看着陆清河从远处一点点走向祭祀台,一身白衣盛装,高贵纯洁得当真如天上的仙子。
可能是见过这样的陆清河,从此他的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女子。除了陆清河,再也没有女子会是此般美貌。
陆禾笙沐浴出来的时候宋洵趴在案桌上睡着了,呼吸声有一些大,听在陆禾笙的耳朵里像是在打呼。
他扯了衣架上的披风,走至宋洵身边把披风盖到了他的肩膀上,便也趴着,睁着眼睛去看宋洵。
宋洵是真的很好看。若说初次见到那个被五花大绑着的瘦骨嶙峋的宋洵算是长得顺他的眼,那么如今这个长了个子脸也圆润起来的宋洵是真的好看到他的心窝窝里去了。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少年可以如此好看,就连打呼的模样看上去都格外地讨人欣喜。
“阿洵……”陆禾笙伸手摸了摸宋洵柔软的头发,唇角不自觉染上了笑意。
捡宋洵回来,果然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对的决定。
他收回手,起身转向一旁的书架上拿了本书走向书桌,这三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吃斋沐浴然后摘抄经文。静心,也就是这样。
吵着吵着,却听案桌那边‘咚’的一声。陆禾笙一愣,扭头去看。只见宋洵整个人抱着头蜷缩在地,‘嗷嗷’喊着疼。
约莫这人是睡迷糊了,直接从桌子上摔了下来。也是没谁了!
“疼!”宋洵抱着脑袋往陆禾笙那儿蹭,然后把脑袋放在了陆禾笙盘起来的双腿上,仰着头看着一脸无奈的陆禾笙,“师傅啊,我可疼了。”
陆禾笙拿笔杆子戳了一下宋洵的脑袋:“上床去睡。”
“不困了。”宋洵捂住自己的额头,“师傅你不困吗?我可以帮你抄一会儿的。”
“……”陆禾笙愣在了原地,半响摇了摇头,“不必了。经文还是自己抄了才有诚意。不困你就看会儿书,一边去。”
听了陆禾笙驱逐的话,宋洵才不甘不愿地爬起来去翻找自己的包袱找前儿个一并带过来的棋谱看。
见宋洵一个人蹲角落里看书去了,陆禾笙才算是松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陆清河。
从前,陆清河抄经书的第一天就抄烦了,遣人唤了他去,把他硬是扣在了祭祀殿,让他帮忙抄经书。
这样的记忆太过鲜活,如今回忆起来,总觉得陆清河就在眼前,总觉得那些场景就在身边。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放松。有时候,他若是沉溺在了怀念陆清河的记忆里,便很难出来。陆清河是他十六年来唯一接触的女子,更是他此生唯一的念想。
陆禾笙从书堆里抽出了一张纸,提笔,下笔:陆清河。
接下来该写些什么,他毫无头绪,只是提笔下笔还是‘陆清河’三个字。
想念大概也就是这样,只是念着名字就好像把她的一切都给想到了。
吃斋第二日,陆禾笙忽然觉着有些乏了,看看宋洵,对方更是无聊到趴在桌子上,脸贴着案桌,眼睛直了在发愣。
“师父父啊~”宋洵嘴里呼啦啦地喊着陆禾笙,“这祭祀好无聊呗。”
“还有一天。”陆禾笙自己都有些难熬,他不是个喜欢一成不变的人,相反,他更喜欢生活有一些刺激。
宋洵扭头,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这……好难熬啊。”以前他还是个乞丐的时候,整日里头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如何多乞讨一些如何躲着不被人追打,几乎没有一刻是放松警惕的。那样的日子,旁的人看着很辛苦听了也会觉得很心酸,但是对于宋洵来说,却还是一天天这么过来了。
人呐,熬着熬着,不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所谓的辛苦之类的,也许这是对于一个从未尝试又或者刚接触的人来说的。接触多了,辛苦多了,其实也就习惯了。
要不,怎么说习惯是可怕的呢?
“可下棋?”陆禾笙的手有些痒痒,这样无聊的时刻就特别想和宋洵大杀特杀一番,虽然是他单方面虐杀宋洵。
一听自家师傅的邀请,宋洵眼睛都亮了,把案桌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放到了一边,然后眼睛亮亮的:“来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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