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容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啊!我关注容先生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为什么事情如此着急失态过!”
又有人说:“是啊!他们当年的结合并不被大众看好,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感情却是越来越好了!”
“没错,容夫人中午在医院外面被人枪袭,容先生那紧张的样子,我绝对相信容夫人如果真的被击毙了,他必定会跟在后面殉情!”
“好羡慕这样的感情啊!”
“如果有人能这样不惜性命的爱我就好了!”
“……”
夏桑榆站在走廊的远处,看着这边的容瑾西的一举一动,秀眉情不自禁的紧紧皱成了结。
一名护士小姐走过来,善意的提醒道:“龚小姐,你肩膀上有伤,还是回病房躺下休息吧!”
“好!”
夏桑榆听话的回到病房。
尤加利被鲜血染透的床褥已经全部替换掉了,对流的排气系统也将房间里面的血腥味儿去除得一丝不留。
可是她还是心绪烦忧,躺在病床上怎么都不能入睡。
几日后,她肩膀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除了不能抬手,不能用力的晃动肩膀,她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分别。
尤加利的情况却不那么乐观。
自从那次大出血事件之后,她整个人变得阴郁寡欢,那张精致的假面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丝笑意。
她经常用空洞茫然的眼神看着夏桑榆,怔然问:“龚小姐,你说我的宝宝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了?”
夏桑榆一对上她的眼神,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她拥抱她,用手一下一下抚拍她的后背:“尤加利,你别难过……”
“尤加利?尤加利是谁?”
尤加利推开她,正色说:“龚小姐,请叫我容夫人,或者叫我夏桑榆……,瑾西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名字都不能叫错!”
瑾西说过的话,哪怕一个标点符号她都记得。
他喜欢听话的女人,她就绝对不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忤逆!
夏桑榆见她这样,喉头更是酸哽得厉害:“容夫人……”
“嗯!”尤加利应了一声,又将目光看向二十六楼的窗外,怅然说:“瑾西什么时候才接我回家啊?”
她不喜欢医院!
医院里面到处都是窥视的眼睛。
媒体记者,好事的病人家属,奉命蹲守的警察,甚至门外那些陌生的保镖,都把她盯得死死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压抑得要命,连呼吸都透着小心翼翼。
她不喜欢医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那个不及出世的宝宝……
她的宝宝,是在这里没的!
夏桑榆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受伤了!
身体上的伤倒还好说,这里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有最精英的医疗团队,假以时日,再严重的伤也会痊愈的!
可是尤加利心理上的伤就难于抚平了。
看到尤加利整日恍恍惚惚失魂落魄的样子,夏桑榆心里也跟着难过阴郁起来。
有一天晚上,她半夜醒过来,看见尤加利就坐在二十六楼的窗台上,病号服被夜风灌得鼓胀欲裂,让人担心风力再大一些,就把她给刮走了。
夏桑榆连忙起床:“容夫人?”
“嘘……”
尤加利转过脸,食指压在嘴唇上,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儿声儿,别吵着我的宝宝……”
夏桑榆看向她怀里的枕头,喉头一下子就又哽住了:“……”
她张了张嘴唇,却艰难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尤加利低下头,轻轻抚拍着怀里的枕头,低语道:“宝宝乖啊……,宝宝睡觉觉咯……,娘亲抱着你,你就能做个好梦了……”
夏桑榆深吸一口气,慢慢,慢慢的靠近过去:“容夫人,你快下来吧,阳台风大,当心别把你的宝宝吹凉了……”
尤加利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她撑着夏桑榆的手从窗台上跳下来,低头还要哄睡怀里的‘宝宝’,却赫然发现宝宝变成了枕头。
她顿时情绪失控,惊声哭闹道:“我的宝宝呢?你们把我的宝宝弄去哪里了?”
“容夫人……”夏桑榆搞不清她的思路,硬着头皮说:“你的宝宝,不就在你的怀里吗?”
“这是枕头!是枕头!”
尤加利疯了一般,用力的抓扯怀里的枕头:“这不是我的宝宝……,你们骗我……”
她又尖又长的指甲三五几下就将枕头抓破了。
絮状物飘得满病房都是。
夏桑榆还想要劝说她,却见她看过来的目光中充满了狰狞杀气。
“龚知夏,你把我的宝宝藏哪里去了?啊?快把他还给我!”
“容夫人你冷静一点儿……”
夏桑榆一句话还没说完,尤加利就像疯子一样猛扑过来。
尖利的长指甲,对着她的脸颊直袭而来。
夏桑榆没有躲。
也不想躲。
她想,也许让尤加利出出气,撒撒火,她就能冷静下来,看清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