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棋艺精湛,你又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想必学到不少精髓,来切磋几局如何?”
“老祖宗妙赞了,祖母的棋艺家中无人能出其右,我只是学到一点皮毛而已,还请老祖宗手下留情。”方霏点点头,撩起裙摆坐到老祖宗对面。
婆媳二人执子落棋,一直厮杀到华灯初上,后院中的家宴差不多开席时,才意犹未尽地前去赴宴。
那周少柏现今也算半个赵家人了,也被留下来赴宴,席间一直埋头喝闷酒,心情很是低落,赵家的人上前敬酒,统统来者不拒,才开席没多久,就喝得脸红脖子粗的。
方霏不禁有些担忧,若他喝醉了胡言乱语,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今夜这家宴可就热闹了,幸而此人时常游走于青楼酒庄,倒也没那么容易醉倒,也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席间,老祖宗无意间往左手边瞟了一眼,以往坐着二老爷夫妻两的位置空在那里,无人落座,便问道:“老大啊,老二那一家子,最近是怎么了?连重阳家宴也不来,成何体统。”
一旁的大老爷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恭敬地回道:“祖母,贵才二弟前些日子外出时被人刺伤,现今正卧床休养,二弟妹一时情急,也跟着病倒了,早上派了人过来,说他夫妻二人身体不适,就不出席夜里的家宴了。”
“要病一起病,倒是像他夫妻二人的作风,出了让人扫兴,也做不出别的事情来了。”老祖宗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不悦地皱了眉头,又把整个后院中的席面扫了一圈,望向宋大奶奶,道:“你大房的四丫头呢?也跟着病倒了?”
宋大奶奶闻言,忙起身朝老祖宗躬身行礼,回道:“莉荣前些日子跟着二弟妹学女红,听说了二弟遇刺的消息,便跟着二弟妹一起去了县衙,且今一直住在县衙后堂,帮忙照料二弟妹。”
‘嘭’!
老祖宗猛地一拍桌子,抬眸怒视着宋大奶奶:“二房没人了?竟然要你大房的姑娘过去照料,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被老祖宗那陡然犀利的眸光一扫,宋大奶奶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寒颤,温顺地答道:“二房都是些小子,照顾二弟妹终究不便,难得四丫头与二弟妹走得近,她自愿去照料二弟妹,也是尽一份孝心……”
“行了!”老祖宗不耐地打断,豪不留情地说道:“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连大房区区几口人都理不好,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祖母,祖容她已经尽了力了……”大老爷见状,忙在一旁劝道。
可这话,还不如不劝来得好!
宋大奶奶臊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祖宗,您误会我娘了。”另一席上首坐着的赵荣昭起身踱步过来,朝老祖宗行了礼,替母亲求情道:“老祖宗,不是我娘不理事,是二婶态度强硬,四妹还在禁足中,她就将四妹带到了西院,我母亲多次让人去接,均无果而返,如今她将四妹带到县衙后堂,我母亲更是鞭长莫及,如何能管得住四妹。”
“你是说,我冤枉你娘了?”老祖宗绷着脸,视线落在桌子正中央的那叠子桂花糕上,期间,不曾看过她曾经最疼爱的重孙子一眼。
“荣昭,住口!”
随着一声厉喝,宋大奶奶慌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匆匆来到老祖宗身旁,敛襟跪地,道:“老祖宗,荣昭他不懂事,千错万错都是孙媳的错,孙媳这就亲自去将莉容接回来!”
“娘,这么晚了……”赵荣昭无奈地喊了一声,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他是母亲的软肋,为了自己,母亲不知道妥协过多少次!每次他都想帮母亲,可都适得其反,除了给母亲添加麻烦外,再无所获……
“住口!”宋大奶奶再次截口打断儿子未完的话,想将儿子撵走,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快给老祖宗赔不是,然后回你的席位上去!”
在大老爷心里,对儿子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待遇上都一视同仁,最为器重的儿子是赵荣霆,嫡长子赵荣昭排在他后头,最疼赵荣昭的老爷子已经过世,若是再没了老祖宗扶持,在这家里,估计也就没她们娘两什么事了。
赵荣昭明白母亲的苦心,当下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认了错,悻悻地回了远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