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祖宗那边还没见起色,得,家里又多了个病号,唉。”周妈妈感慨道。
刚从宜宁堂回来的方霏正捧着近日采买的账本子瞧,听周妈妈这么一说,当即抬头瞟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去小库房挑点东西,送到二夫人那里去,就说知道她这几日费心了,让她好生休养。”
“哟,这会子怕是喝了药该睡下了吧,要不改天再去……”周妈妈不乐意了。
小库房里的东西,都是老祖宗私下给的,当初婚期定得急,方家根本来不及置办嫁妆,老祖宗想得周到,连嫁妆一起送过去了,方霏几乎是净身进的赵家门。
老祖宗中意重孙媳妇,嫁妆里可塞了不少好东西进去,而谁都知道二夫人昨天失了面子,今儿就传出病倒了,十有*是在装病。
“这二夫人倒是挺会挑时候病的……”周妈妈又补了一句,说完不时拿眼风小心地偷瞄方霏。
“所以我才让你过去瞧瞧,看看是不是真病倒了。”方霏合上账本子,正色道:“昨儿是我吩咐她去守的灵,真病也好,假病也罢,咱们都得走上一趟,省得我这个做婆母的落人口实,说我苛待儿媳妇。”
“哎,那我就去探个虚实。”周妈妈想了想,也觉有理,立即动身去了小库房挑礼品。
挑来选去,周妈妈是这也舍不得,那也不舍得,最后,挑了几颗个头小的山参出来,问过方霏后,才用锦盒装了,准备送到西院去。
“对了。”方霏扫了外间的‘门神’一眼,“把水莲带上,显得咱们有诚意些。”
水莲是方霏院里的大丫鬟,周妈妈是管事婆子,两人一同过去,跟方霏亲自过去的效果差不了多少,也算给足了二夫人面子。
周妈妈点头称是,退出去将礼品盒子转交给了小丫鬟,又带上了水莲,一行人往西院去了。
阳光透过花窗照射进来,在桌案上投下斑驳光影,桌案后静坐的方霏怔怔地望着光晕出神。周妈妈一走,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万籁俱寂,空旷而凄凉,也许,老祖宗指派周妈妈过来,是正确的。
方霏无奈地笑笑,而后起身取了件白色的麻布长衫孝服,往身上一披,便出了门。
老太爷辞世,赵家上上下下都戴了孝,连各房各院养的猫狗,也给套了个白褂子,从高处俯视,只见整个宅邸遍布着三三两两的白影。
方霏埋着头穿庭过院,穿过后园,往东侧门疾步行去,她身量偏瘦,个头中等,又披着宽大的孝服,游走在赵家大宅中,倒也不甚显眼,这一趟出门,格外顺利。
东侧的小门是供平日后厨采买货物进出用的,而今正是多事之秋,一整日都开着门,到了夜里才会关闭。这几天进出的人太多太杂,守门的小子也懒得一个个盘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角门外,是一条狭长的巷子,专供赵家采买日常所需用,定下的柴油米粮等物品,均是由商户送到角门前,管事查验过后,才搬入库房,再分到各房各院。
昨日的事,方霏一时也想不到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本想让方洛将那几袋子石子运回去,又怕打草惊蛇,便让方洛回去通知方耿,让他今天午时亲自过来一趟。
方霏抬头望了望天,时辰刚好,出了角门后,老远的便见方耿已经等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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