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李世民缓缓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迈步走下了御阶,走到了冯立、薛万均、薛万彻的近前说道:“难得你们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朕岂有不允之理?你们为国而战,多加保重。”
待三人离去,侍立在大唐皇帝李世民另一侧的兵部文选司郎中长孙无忌向李世民提醒道:“陛下,他们可都是息王建成的嫡系旧部,让他们前去对抗颉利,他们会不会故意如此,会不会临阵叛逃,泄露我大唐帝都长安城的虚实,让我大唐社稷陷入险境啊?毕竟我大唐帝都长安,如今就是座空城,驻守的军队,还不足万人啊。”
大唐皇帝李世民异常坚决的摆了摆手说道:“冯立、薛万均、薛万彻他们都是忠义之人,他们怀着必死之心,为国效力,我们不能猜疑他们,伤害他们。”
第二日清晨,大唐皇帝李世民亲自将冯立、薛万均、薛万彻统领的重新聚拢起来的五千旧部,送出了长安城外。
临行之前,大唐皇帝李世民对冯立、薛万均、薛万彻深情的说道:“事可为,则为之;事不可为,就退回来。值此国家危难之际,你们有忠君爱国之心,这就足够了。你们的忠心,朕和满朝文武也都看的一清二楚。撑不住了,退回来就是,莫要强求,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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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立、薛万均、薛万彻跪在大唐皇帝李世民面前,痛哭流涕道:“多谢陛下挂怀。此战,臣等皆抱有死志。臣等必战到最后,打出我大唐的血性,打出我大唐的尊严,绝不让突厥人小瞧我大唐。”
大唐皇帝李世民长叹一声,满含无奈的目送冯立、薛万均、薛万彻统领的五千旧部离开。
渭河是大唐的母亲河——黄河的第一大支流,他发源于陇右(后世的甘肃),经河套地(宁夏),通过关中道,最后重新归于黄河。在突厥颉利可汗驻扎的武功县城,正对城门十里处就有渭河流过,渭河上仅有一桥,名叫渭桥,这是从武功进入帝都长安的唯一一条通道。
清晨时分,就在渭桥之上,冯立、薛万均、薛万彻组织着五千旧部缓缓的摆开了阵势。
阵型分为三排。
前排是两千刀盾兵,他们身披重铠,一手持盾,一手拿刀。盾牌有一人多高,可以将盾牌后面的人完全的护住,盾牌有五个角,最下面正中多出来的一个角,深深的埋在地上,使盾牌异常的稳固,所有的盾牌共同构成了一段坚固的铁墙,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一片凛凛的黑光。他们手中的刀,则是造型简单却硕长的环手刀,普通却坚固锋利。
中排是一千长槊兵,他们也身穿重铠,双手持两米多长的长槊,锋利的槊尖投过盾牌,冒出在阵型的前端。冷冷的槊尖之上,有阵阵寒光闪过,像极了猛兽露出的锋利獠牙,准备吞噬、撕咬着猎物。
后排则是两千弓弩兵,他们也是身穿重铠,手持弓弩,在他们的腰间则悬挂着锋利的佩剑。
这是一只完全由重甲步兵组成的军队,而他们的对手则是三十二万精锐的突厥骑兵。
冯立向众人慷慨激昂的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处。此战,死战不退,杀身为国!”
“死战不退,杀身为国!”所有人高声的响应附和着。
武功县城,颉利可汗的汗帐之内。
颉利可汗身穿白色羔皮长袍端坐于大帐正中的虎皮交椅之上,他的心腹谋士勃贴则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刚刚率军到达的突利、契苾何力和各部落首领都坐于颉利可汗下首的两侧,大帐正中有一个巨大的火盆,火盆内的火炭熊熊燃绕,让大帐内的温度顿时提高了很多,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大帐的四周则插着插着若干火把,让整个大帐显得异常的明亮。
颉利可汗面色阴沉,内心里也异常的窝火。就在昨天晚上,他见到了自己的左路军,被大唐人砍掉左臂、右腿的三千突厥士卒。整整八万嫡系大军啊,只剩下三千废人,这些废人留之何用?只能降低自己大突厥汗国三十二万大军的士气,颉利便下令将这三千突厥人全部活埋。既然败了,为什么不死在战场,还有脸回来,丢人现眼。想想自己左路军的八万嫡系,如此结局,颉利可汗就觉得万分的心痛。他本来是打算通过偷袭大唐帝都长安,让突利、契苾何力他们这些和自己暗中对抗的势力和大唐火拼,自己好获得渔翁之利,既吞灭了大唐,颠覆了大唐社稷,又消弱了突利、契苾何力这些人的实力,稳固自己在大突厥汗国的统治。自己的谋划不可谓不精明,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大唐帝都长安根本就不是仅仅拥有三万大军啊?突利、契苾何力的实力没有任何的损伤,自己的八万嫡系却被大唐一口吞掉了。那可是整整八万嫡系啊,本来自己在大突厥汗国国内实力最强,拥有整整二十八万大军,突利、契苾何力他们只有十二万大军,双方实力差距还是很大的,可是谁会想到呢?如今自己竟然会损失整整八万大军,兵力只剩下二十万,仅比突利、契苾何力他们的实力多出了八万人马,这以后自己还能不能肆意打压突利、契苾何力他们了?突利、契苾何力他们还不要和自己直接对着干,要翻天了吗?
颉利可汗看着表情突利、契苾何力他们,心中暗道:“你们就装吧,看到我损失了整整八万嫡系,你们的心里应该早就已经乐翻天了吧。太可恶了,要不是你们用了二十天,通过一条我们只用了八天就走过的陇右密道?如今何至于此?如果你们能早点到达,恐怕我们大突厥汗国的四十万大军早就在大唐帝都长安城烧杀抢掠了吧。想想都让人心痛啊,我竟然损失了整整八万嫡系啊。”
但是想到突利、契苾何力手中掌控的十二万大军,他却不得不压住怒气,面无表情的看着帅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