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宅院外,向远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开门扶时年下车。自然地向时年弯起手臂。时年便也垂下首去,将手臂伸进了他的臂弯。
此时夜色幽蓝,远处山坳漾起山下城市里的灯火,细细碎碎,宛若璀璨的星河。而那座恬然宁静的古宅,就坐落在那片星光里,幻光起舞,宛若走进神话里的大宅。
门口有中年男子恭立迎宾。
吸引住时年的是那男子即便上身微微鞠躬,可是两条腿却依旧并得笔直;而脚上还穿着一双及膝的马靴。从这身做派便能看出当过兵的经历。
向远忙远远走上去,反倒恭恭敬敬与那人说话:“薛叔,怎么好意思叫您迎出来。”
那人慈祥微笑:“这是家里的老规矩,应该
的。”
说罢目光向时年望来,含笑微微点头:“这就是时年吧?向远你真是好福气。”
时年便也循着向远方才的称呼,恭恭敬敬鞠躬:“薛叔您好。初次见面,晚辈给您行礼了。”
那男子连忙拦住:“千万别,千万别。实则我方才直呼向远和你的名字,已是这新时代的改变了。要是过去,我得叫你们向少爷、向少奶奶的。”
时年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颤,心说:这是谁家呀,怎么这么大的规矩?
宾客陆陆续续地来,果然都不是一个人来的,或者是一家,或者是夫妻/情侣两人。
向远遇见来人都寒暄两句,便挽着时年进了那宅子。
觑着向远寒暄完了,她才终于寻着机会问:“你还没告诉我,这是谁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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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远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便一声笑,走来一个穿了麻纱改良式禅意长裙的女子。个子中等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清澈通透之感,立在灯影里柔软地微笑,一双眼却有着能洞悉人心的锐利。
“阿远,你终于来啦?”
向远便安慰地拍了拍时年的手,握着她的手走上前去迎着那女子:“燕声姐。这一走半年,欢迎你回来。”
时年便不由得皱眉——yan-sheng,那个yan可是燕子的燕?
没想到那个女子却更早地将目光落在时年面上:“这位就是弟妹吧?”她主动朝时年伸过手来:“时年你好,我是汤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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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心下忽悠一晃,险些接不住汤燕声递过来的手。
如果说乍听见的那个yan,还未必就敢确定是“燕”,此时又加上了一个“汤”,她如何还能不明白她这是懵懂之间踏进了谁家的宅院!
怪不得无论从宅院本身,还是迎客的礼数,都是这样大的做派!
可是就算再惊讶,此时也已经置身其间,想要回头逃走已经不现实;更不能现在就当面质问向远。她只能深吸口气,叫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伸手握住汤燕声的手:“大姐你好。之前不知道是要来见大姐,我便草率地选了一个小礼物,也不知道大姐是否能喜欢。”
她连忙将礼物盒送上。汤燕声含笑接过,当面打开了盒子,拿出那只古雅精致的手镯,便是一声轻叹:“好漂亮。我喜欢。”说着便直接套在了手腕上。
时年这才悄然舒了口气。
院子里的灯光并不明亮,汤燕声借着从古老的窗棂内透出来的氤氲灯光凝视着时年。
“我知道你的性子喜欢安静,不爱吵闹,所以这四年来还是第一次到我家来。不过你今天别怪阿远,实则是我强烈要求他一定要带你来的。”
“哦?”时年也是微微惊讶:“不知大姐为何要见我?”
“是这样的,”汤燕声立在灯影里柔软地微笑:“因为生意的缘故,我这些年主要行走在亚洲那些古老的国度,比如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当地的古老文化叫我流连忘返,可是他们的一些陈规陋习却也叫我难过。于是就是那么巧,我在网上看见了《深喉》的在线版,读到了你发表的有关童妻的文章。”
“时年,你让我心生敬意,巧合知道原来你就是阿远的妻子,于是我决定回来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认识你。这便刚确定归程,在机场就给阿远打了电.话,必须叫他带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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