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妹联系,却不敢打电话,怕惊醒了小笨,只能发短信。
小心地还将按键音也取消了,才笨笨地一个一个戳字母。
“我找到小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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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巴黎的凌晨,比M国西海岸早了大约9个小时,此时已是巴黎新一天的清晨五点,可是M国西海岸还是旧一天的夜晚8点。
还早着,这个时间很多人可能刚吃晚餐,可是燕翦早已被詹姆士拖进了被窝。
要不是手机正好响起来,她今晚的“苦难”就要正式开场。
燕翦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手机,蹬开那个已经心急火燎的男人。詹姆士怒吼着让燕翦关掉手机,燕翦却白了他一眼:“是三姐!”
三姐去巴黎干什么去了,不论三姐自己是怎么说的,却也其实都瞒不过他们。
这两年多来,詹姆士几乎将巴黎周边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小笨的下落。詹姆心急之下都要与重新崛起的巴黎帮派家族再火拼一场了——他担心是当年小笨协助警方揭发了的那个家族老大,使得那老大的儿子长大后寻找小笨报仇,小笨已经凶多吉少……
还是燕翦死死管住了詹姆士,没让他轻举妄动。
燕翦告诫他说:“这世上如果说还有一个人能找到小笨的话,那就只有我三姐。这件事还是先让我三姐自己去办,只要我三姐还没放弃,一切就也许还没有那么糟。”
所以即便现在詹姆已经火烧火燎,可是一听是燕余,便也只能按捺下来。闷哼一声原地转身,用被单裹住了腰身。
燕翦忍住笑,坐起来划开手机屏幕——
这条短信就跃入了视野,詹姆士也凑过来——两人都是微微一震,随即詹姆士就抱住了燕翦,将脸埋在燕翦肩头。
燕翦知道……她的男人,这一刻一定是眼睛里蹦出了细碎晶莹的蓝宝石。
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要深吸几口气,确认了好几遍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才颤抖着手指按下字母去:“……他,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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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问得燕余也有些惆怅,不想告诉小妹,小笨的病情还没有确切的将来。她只是含混地答:“好。”
燕翦便忙问:“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两个。”
燕余抬起眼帘望向沙发里蜷缩着睡着了的小笨,良久才缓缓答:“……还不知道。小妹,帮我,该怎么解开他心里的结?”
小笨心里的结,也许比詹姆士的还要难解。
詹姆士虽然也曾经有过少年时的经历,可是他是被迫的,没人会因为他当年的经历而轻视他。而小妹跟詹姆在一起之后,又充分证明了詹姆对小妹的痴迷,他已经彻底逃开了当年的阴影。
可是小笨不同,他是在成年了之后自行选择了跟马克在一起。
虽然汤家人心下也都明白,小笨那么做其实是为了帮詹姆;可是……毕竟还是有过,而且全都摄录而来下来,曾经在法庭上放给法官和律师们看过。
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从未跟燕余描述过那场面的程度,可是以燕余对马克这个人的观感,她也能想象到那场面会到了何种程度……
而且不是一次,而是那一段时间里小笨一直都在跟马克在一起。
这种沉重,是任何一个女子回想起来都无法承受的。
虽然燕余对自己说,有勇气克服这件事,可是小笨是那样傲骨的人,他是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曾经的不堪,无法面对她的。
所以她现在最最想做的是,就宛如小妹治愈詹姆一样,她也想要用自己的行动来治愈小笨。
虽然……她知道她要走的路可能比小妹还要迢远,她要付出的努力比小妹还要辛苦。可是她愿意一试,愿意用自己来换得小笨放下心结,坦然留下。
燕翦那样聪明,一看便懂了。便忍不住先坏坏地一笑,故意问了一句:“三姐,你想怎么打开他的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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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余知道是小妹在故意揶揄,她红了脸,也勇敢地回击:“就像你当初解开詹姆的结。”
燕翦眼角泪意还未干透,已经抱着手机笑倒了。
詹姆士也坏笑,抓过手机来按过去:“三姐,我是詹姆。你误会了,从来都是我解开她……”
燕翦一声惊呼,赶紧抓过手机来都给删了,伸脚蹬他:“你别乱逗三姐,她会害羞的!”
小两口暂时放弃自己的福利,四目相对,共同想到了一个能帮到三姐和小笨的主意。
坏坏的那种。
燕余是燕翦的姐姐,小笨是詹姆的兄弟,为了能让他们两个再也逃不开彼此——就要他们小两口多添点油,加点醋。
因为这是他们小两口欠了他们两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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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过后,尽管小笨依旧没有松口,没有确定说真的就此留下不走了,可是他终究没再走掉。
就连晚上,也留在病房里陪伴,连护工都省了。
燕余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时候越该勇敢一点,于是每次他喂她吃饭,她总要——先拉下他的颈子,送上自己的唇。
她主动吻他,吻得越来越得心应口,越来越——了解他喜欢的方式和细节。
让她悄然开心的是,每次一吻结束,他的呼吸和心跳一次比一次浊重,一次比一次快。
她知道他对她是有感觉的,她能感觉到他肌肉线条乍然的绷紧。
27岁的轻熟女子,不会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最近他都是近乎蛮横地将她推开,狼狈地警告她不准再过分了。她没恼,反倒喜滋滋地垂首回去乖乖吃饭。
现在她要好好吃饭,使劲吃饭,让腿上的伤赶紧好起来……等好全了,她才能做更想做的事。
只要身子上有了牵绊,她就能帮他打开那个结;
而如果她还能要到他的孩子……那他就再也不会走了。
为了这一天,她会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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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客观条件的双重努力下,燕余的枪伤恢复得很快。医生说两个月就可出院。
在小笨的陪伴下,时间也过得很快,一个多月极快地就过去了。
可是一个多月过去,小笨的神色却没有最初那么轻松。燕余明白,越是靠近康复出院,小笨内心的挣扎也会越加剧。
也许……他又是在盘算该如何离去了。
她知道,想等两个月伤好后再让小妹想办法帮她牵绊住小笨,也许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
即便伤只半愈,她也需要铤而走险。
这晚,她超过了他为她规定的22点入睡的时间,面色绯红着还双眼盈盈,半点没有睡意。
捧着平板戴着耳机看电影的小笨察觉不对劲,从沙发上歪头过来看她:“怎么了?是不是平板有光,打扰到你了?”
燕余捉紧被角摇摇头,只两眼盈盈地望着他:“小笨,你过来一下。”
小笨赶紧停了电影,摘下耳机走过来。借着床头灯柔弱的灯光,看见她面上的绯红。
他皱眉,急忙伸手搭住她额头,担心她是伤口发炎,从而发烧了。
燕余的额头果然有些热,她伸手趁势拽住了他的手臂。
他担心了,忙说:“我这就去叫医生。”
燕余忙说:“我没事的。我只是,呃,有点冷。”
小笨长眉蹙紧。
这是7月中,正是盛夏,她却说她冷。这便是最明白的发热了。
他急忙关了空调,开窗让窗外燠热的暑气涌进来。
他坐下抚着她额头,小心地问:“好些了么?”
燕余眼波盈盈,却摇头:“……身上疼。”
人在发烧的时候,难免肌肉有酸痛感。他便伸手过去帮她按揉肩头:“放松。”
燕余忽然伸臂抱住了他:“浑身都疼,你只两只手,按不全。”
他僵住,心下不是毫无警铃,可是——她是那么蠢的女人,他相信她还没学会钩引他。
他便轻轻拍着她的背:“如果疼急了,我给你用一点止痛药。”
燕余靠在他肩上摇头:“你抱着我就好了。”
他身子微微一震,随即无奈地笑了声:“可是你需要睡觉。越是不舒服的时候,越应该好好睡一觉才能补充体力。”
她歪过头来,一张脸已经红得像潋滟的红绸。
“……那你抱着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