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新奇的理论。很多人会认为,面对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就很难看明白他的内心,也无法了解真实的他。按照姚佳忆的说法,从行为推断一下,还是可以把一个人的性格分析透彻。
凌梓良问道:“那藤崎望给你留下的初印象是什么?”
“决绝。到了什么程度呢……”姚佳忆想着错词和语言,“如果他打算和自己的手分离,那他一定能亲自砍下自己的手,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而且在他砍掉自己的手之后,他会把那只手扔到身后,再也不会回头看一眼。”
话说到这里,凌梓良的脸色微变,在愠怒之外,还有些尴尬和窘迫。连呼吸的频率都有些细微的变化,很难察觉的,急了一些,也浅了一点点。
姚佳忆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多说,不给他泼更多的冷水。像凌梓良处于这个位置的人,大概没有什么“爱面子”之类的特性,因为从来不会有人掉他的面子。
不需要他去爱,有的是人会把面子捧到他跟前,小心谨慎地伺候着。看着他的脸色,看他是要好听的,还是要顺心的。
这可比“爱面子”更可怕了,因为这意味着姚佳忆正在做一件从来没人敢做的事情——拆凌梓良的台,打凌梓良的脸。只听了言语讲述,半分钟之后,给出了与他相反的观点。并且自己的看法基本上接近事实,打破了他的臆想,证明了他的错误。
这种事情……点到为止就好,算是自己提醒他。再多说两句,可就真是实打实地在凌梓良的脸上拍,让他脸疼呢。
不过这一件事上,也能看得出来,凌梓良的涵养确实足够好。明明是这么尴尬的错误,长达四年之久,一朝被拆穿,他只是瞬间失态。两秒钟之后,他调整好表情,气场也很稳定,连脸上的懊悔也十分真诚,是真正开始反思的。
“我居然……被藤崎望给愚弄了。”苦笑一番,凌梓良又叹了口气,“我当真以为这是他们两个人闹脾气的小手段,不过是借我在中间做把枪来使,攻击对方,好在对方的生活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事实上,这样想的人只有zero。她确实想借着凌梓良这个大醋瓶,给藤崎望泼点酸味,让他在意,让他后悔,让他推翻自己以前的决定。
另一方的藤崎望,他……什么都没有想。他要把zero推到凌梓良的身边,做了之后,就再也不想了。没有后文,没有反悔,也没有回头路。不管自己是不是拿回了以前的地位和身份,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好转。
决定下来的事情,那就是永久的,直到天崩地裂。要分开的人,那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不去看,不关心,不在意。
足够狠心。对自己够狠,对zero也够狠。
凌梓良抬手,在额角揉了揉,声音低沉:“我还想着,他们已经闹了四年的脾气,该是时候和好了。现在zero没有禁爱令了,藤崎望在事业上的成功弥补了身体的缺陷。正好你出现了,很恰当的时机。”
所以才有了那一纸契约,向世人宣布,“凌夫人”这个位置上已经有人稳坐了。zero呢,再也不能绑着这个身份去刺激藤崎望。他们两个该回到彼此身边,该重新站在一起了。
结果都是凌梓良的一厢情愿。即使现在他结婚了,藤崎望也不会把zero接回去,不会把她留在身边。反倒会弄巧成拙,致使zero成了“被抛弃”的女人,没有人要,颇为可怜。
凌梓良没有说话。
姚佳忆更关心自己的问题,顿了一下,问道:“这样的话,你还要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