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
这个人太喜欢表现。这么多人,耿先生是带着明显的不满故意说的。其它的人谁心里不清楚?但是都没说话,可是施睿静就说了,还说得肆无忌惮。
他就是想得到梁夫人和小公子的注意,留下一个印象。
这是要脱离孙光宪,找一个更好的前程的架势?
施睿静很光棍地笑了笑。
梁夫人确实听到了施睿静的话语,连耿先生都皱了一下眉头,梁夫人不可能没听见。
而王婉容也听见了,不过她懒得和这些人勾心斗角。高继冲和王婉容一样的心思,一首好诗含有了这些东西就跟一锅粥你扔了一粒老鼠屎一样恶心。他跑过来对王婉容说:“王姐姐,要不我们找钱姐姐无画竹笋去吧。”
这是要回头的架势。
跟着他的杨继嗣也停了下来,开始往回走,王婉蓉被高继冲拉着,不得不也跑动了两步。
耿先生也想跟着去,不过梁夫人叫住了她:“先生不要管他们,他们还是孩子。不如陪我回宫,我们好好说说话。”
耿先生停住了。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还是跟着梁夫人拐进了懿德宫。
孙光宪等人是躬身等梁夫人一行消失后才回内阁。
齐己的这首诗,是直接把球扔回了王府,或者说把高从义给卖了。高从义的不服和不满并没有隐瞒,所以说起来也算是光明磊落。只是施睿静最近把依附他的世家打击得太狠了一点,完全是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意味。这就是施睿静的阴毒,他要用世家、高从义和佛教势力的覆灭作为得到重用的垫脚石。
孙光宪看了身边的施睿静一眼。
新王即位,一定会有很多人想要攀上这棵大树。而自己算得上是三朝元老,又掌握着内阁大权,说起来恐怕被认为是一株老树,该倒的时候,恐怕这位最能干的学生会踹两脚。
孙光宪在心里暗骂了几句。
内阁,并不是孙光宪一家独大,还有一个高保勖啊。
高保勖现在分管着兵房和仓房。得到了杨继嗣的认可后,高保勖还是不敢去招惹秦氏,现在正在努力讨好高保融,要一改以前的形象,现在正准备前往当阳,实际上是为了预防峡州有变,江陵新政会引发什么事情,内阁已经讨论很多次了。原本这些事只有少数几个阁员才知道,施睿静这些参事是不知道的。但是难保施睿静不靠上高保勖,高保勖不对他说。
正因为如此。孙光宪怀疑施睿静在峡州弄得动静比荆州还要大,是有目的性的。
当然这也和荆州王家和倪家主动退让有关,这两大家族的主动退让,让其它小家族失去了依靠。而且王家和倪家正在从吴越购买大型的商船,组建商队,准备在商业上大干一场。单凭两家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南平国的货品贸易,所以在江陵公园的对面,正在修建荆南商会。这个商会把大部分的世家都吸引过去了。
江陵世家的利益得到了平衡,这是江陵这么稳定的原因之一。
孙光宪不屑于从商,他想在江陵书院和即将铺满全国的蒙学上占有一席之地。要知道,南平国现在的文人,大部分都是他的弟子门生,取消了属官和禄田以后,这些人只有教书一个出路。何况教书将培养整个国家未来的人才,就算不当官,依然会有最大的话语权。拥有清名是每一个文人所向往的。即便是南平国亡了,自己以及子孙们依然还是会当官从政。
孙光宪的问题是,现在难以接近高继冲。别看高继冲不到七岁,但是他身边的人很可能会真正威胁到孙光宪的利益。
观海阁讲坛,竟然是医家、道家和杂家占据了优势,而没有儒生的发言权,偏偏梁震和齐己都算是认可了。这让孙光宪为以前忽视了高继冲的重要性而感到后悔。现在他真正感到了危机,迫在眉睫的危机,这比施睿静变得不那么顺服更加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