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点酒精。“
然后他再一次紧握我的手,自自然然地说:“你的手有点凉呢,我给你捂一下。”
张明朗这样的反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换作是别人,估计都知道再呆下去,就是自讨没趣。
可是苏小米偏不,她的笑意依然浓郁挂在脸上,施施然地说:“以前我就知道师兄是个爱护老婆的好男人,我那时候不管寒冬腊月还是炎炎酷夏,都爱跑去图书馆帮师兄你占位置,那时候师兄是个学霸,老是学习学到很晚,我还在文山湖那边的餐厅给师兄买过猪肉丸呢。”
“那时候我喜欢师兄,刚开始是整个寝室的姑娘知道,到最后整个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啦,后来我荣幸了两个月,得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段时间我很开心,还以为就要修成正果了,却没有想到,这果实却是被其他人包抄了去。”说完,苏小米的笑容全数退场,立刻梨花带雨,望着张明朗就说:“明朗,其实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离开我。”
整个过程,我就这样淡定地看着,无论眼前的女人哭还是笑,我都稳坐不动,也没做声。
最后,张明朗终于微微俯身过去说了一声:“苏小米?你喝醉了?”
我没喝过长岛冰茶,听说这是一种鸡尾酒,但是却没有听说过醉人不醉人。
就算我没听过这酒醉不醉人,我对于现在这一切也是微醺了,管她醉不醉,她的目的是来捣乱就对了。
有点意气阑珊,我轻轻挣脱张明朗的手,朝着站在不远处微笑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那个年轻的服务员过来之后,我指了指张明朗说:“他买单。”
买完单,张明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小米,有点左右为难的样子,然后我冲他说:“要不,你先去取车?”
张明朗思虑了一阵,点了点头走了。他前脚走,我后脚就掏出手机打给林启程,报上地址,说是让他过来帮我个小忙。林启程估计这时候才吃好,刚巧还在附近,很快就跟阵风似的飘过来了。
我指了指趴在桌子上面的苏小米对林启程说:“老林,就麻烦你把张总的小师妹给送回去了,她应该还没醉到忘了自己住在哪里的程度。”
林启程没说什么,转而过去拍了拍苏小米的肩膀说:“苏小姐?”
苏小米这才慢慢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盯着林启程看了好一阵,眼睛轻微浮肿,嘿嘿笑笑说:“明朗,你这是要带我回家嘛?”
那声音,那语气,让人如沐春风,感觉坚冰都要被融化了,各种我见犹怜,让我都有错觉,我是不是做了一件特别残酷的事情,我拆散了这人间最深爱的一对苦命鸳鸯。
错觉也不过是持续了几秒钟而已,我最终无所谓的样子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冲林启程笑笑说:“那就麻烦你啦,老林。”
张明朗过来的时候,林启程早已经带着苏小米走了,他看到我一个人淡定地继续喝着东西,张了张嘴,大概是想了挺久的措辞,他这才说:“小米呢?”
原来,我想着老老实实说我找来林启程解脱了他的困境,可是他眼眸里面的小心翼翼和一些我看不懂的闪烁,让我心烦意乱。
最终我把杯子顿在餐桌上,淡淡地说:“小米在超市里面,也可能在米缸里面。”
说完,我站起来,朝着他伸手过去继续说:“给我两百块,我打的回去,她被林启程带走了,不放心你现在就可以追上去。”
张明朗顿在那里,好几秒之后,这才上前来,作势想拥抱我,而我却微微侧了侧身体,避开了他。
他的手停在那里,然后他说:“陈三三,你听我说,我跟小米真的没什么,你别误会。“
我没搭话,徐徐往外走去。
一出门,深圳的夜景依然璀璨而美丽,冬日的寒风却也依然如此残酷,刚才假装出来的淡定从容全数退场,我的手脚都有点冰凉。
觉得冷,我不禁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是的,我恨我自己,我第一次那么恨我自己那么懂得察言观色,那么懂得捕捉眼前人眼眸里面的端倪,我那么容易就看到张明朗说着苏小米的名字,眼神里面的那种别样的东西,那是他跟我提起黄思敏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这甚至比让我知道,三年前我那么惨跟他有间接的关系,更让我难受。
哪怕仅仅是只有一丝一毫,就足以让我心碎,就像是在高空被无情抛下,应声稀巴烂的那种破碎。
我觉得我不能回过头去,我怕我回过头去,留给他的就是一脸如同倾盆大雨一般的泪水,我觉得那是我不能再展露给他的软弱,所以我必须飞快地逃开,我怕他会上前来,再给我说一些我无法接受的东西。
是的,我怕了。
可是,怕什么,它终究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