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总会特别在意自己的容颜,且时时刻刻都想见到那个人,想与他待在一起,即便什么也不做,看一眼也是好的。在巍峨高耸的祈丰殿外转了几圈,没有见到赵樽,她上了晋王府马车,准备提前去吟春园等着。
今儿天气暖和,吟春园附近的景致很不错。
御田就在吟春园外面,远远在望,那是一条小溪弯弯绕绕出来的一大片齐整平坦的土地,完全像一个“田”字。因了今儿皇帝要来犁田,该备的都已经备齐了,一路可见当值的禁卫军手持腰刀来回巡逻,镶钉的甲胄碰出“铿铿”声不绝。
“空气真是太好了,我得多吸两口氧。”
夏初七伸开双臂,微闭着双眼,深吸一口气,觉得很是怡人。
“楚七,你看那边儿。”
李邈一指,夏初七的目光亮了。
那是一个吟春园里的小园子。园子很僻静,青砖石的矮墙上,依稀有几支梅花的枝条隔墙探出头来。这个时令梅花基本开败了,那几支残梅看上去就格外诱人,顿时让她产生了一种“一支红梅出墙来”的感觉。
“真好看。走,看看去。”
夏初七心性大起,领了李邈大步过去。入得圆拱形的小门,一见那残梅点点,顿觉这景致比梅花全盛时更有意境。她没有说话,穿梭于花叶之间,满是喜悦地看残缺的花瓣在天光下发着盈盈的柔光,只觉得这一个小院,仿若世外桃源。
“如果……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肯见我?……回忆……计划了这么久……为何视若无睹……世间唯有求而不得之苦,才是大苦……困于那方寸之间……为你……此生无憾……”
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悠悠传来,吓了夏初七一大跳。
那是一个仿若清泉坠玉石般婉转的女声。从梅林的深处徐徐传出来,饱满深情,柔美而动人,仿佛是对情郎的低诉,听上去格外好听。
距离太远,她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但吟春园是皇家园林,能在这个地方出现的人,不是宫中女眷就是内外命妇。
难道谁家的媳妇儿在这里偷情?
与李邈相视一眼,她正考量是退还是进,梅林里“嗖”的一声,斜里飞出一人来,衣衫和刀剑破空而出的声音,很是刺耳。李邈动作灵敏,二话不说,就挡在了她的面前,迎了上去。
“是你?”
“是你?”
一个男声,一个女声,两道异口同声的相问,让那两个人问话的人大眼瞪小眼,有些反应不过来,也让夏初七目光顿时凝结,脊背都僵硬了。
陈景?他在这里,那么赵樽也会在这里。
那么刚才那道柔美的女声,便是在与他说话?
心脏没由来的狠抽了一下,夏初七翘了一下嘴角,看着陈景。
“陈大人,殿下可在里头?”
“楚……驸马爷……”陈景从来都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但这会子,他惊呆于身着华服的夏初七会突然出现,有些错愕,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高大的身子僵在了那里。
“可是不方便说?”夏初七平静地又问。
“是……”陈景喉结滑动一下,双手抱拳向他作个揖。
“陈大人在这儿替殿下望风?”夏初七勾了勾唇,眼风又扫了一眼梅林。
“不,不是。”陈景为人向来忠厚,却不惯撒谎。他眼风飘了一下,没好再望夏初七的眼睛,而是微微垂下了头去。夏初七看着他,耳朵“嗡嗡”作响,腿脚有些发软。她无法具体思考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只是再出口的声音竟然哑了。
“陈大人,和殿下说话的女人,是谁啊?”
她问得很平静,可陈景面色变了变,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见状,夏初七看了一眼那枝头的残梅,不再与他啰嗦,抬步就要往梅林里面走,可向来对她恭敬有加的陈景,却伸出剑鞘,挡住了她的去路,“驸马爷,您不能进去。”
不能吗?那七颗比月光还亮的夜明珠余光未尽,那两缕带着幽香的头发还紧紧缠绕,那些说过的话还飘荡在耳边,那被他紧紧拥抱过的身躯还没有冷却,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难不成就变了天地?呼吸一紧,夏初七觉得眼圈烫了一下。
“让开。”
“驸马爷!”陈景挡住,拔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