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专注于吐纳,吸十吐七,又细又匀,绵绵不绝,如蚕吐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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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会阴穴跳了一下,丹田之气顿时化为一道热流,直贯而下,如洪水泄匣,贯入会阴,却倏的停住了,如从一湖进入另一湖,浩然气势顿止。
灼热内力缭绕不动,如一团火焰在会阴翻滚。
这团热气缭绕不绝,却冲不出会阴,被无形之力束缚。
他脑海中忽然浮起开篇总纲,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
此时,他对这几句朗然彻悟。
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般感觉极为熟悉,他已然经历过。
修炼至初禅之境,体内百脉俱通,气息自行运转,贯通了任督二脉,他虽不理会却看得明白。
如今他再次经历,只不过冲关的是吐纳而来的内力,而非体内自之气了。
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至此,他完全领悟了这几句。
心绪恢复宁静,又专注于吐纳,不急不躁,丹田灼热的气息不停贯入会阴,会阴越来越涨,又热又涨,如欲喷的火山。
不知过了多久,蓦的,会阴穴剧烈一疼,其中盘旋的热气腾空而起,如龙跃九天,直冲而上,尾闾、夹脊、玉枕,一路冲过去。
“轰……”耳边惊雷炸响,轰隆不已,眼前金星乱闪,地动山摇。
内力直入百会穴,盘旋了几息,百会穴微微酸涨,忽然洞开。
百会穴随之一凉,似有一滴水从天上落下。
水滴落入,百会穴中的内力陡的变沉重,仿佛云化为雨,沿十二重楼直灌而下,如瀑布飞泻三千尺,落于丹田。
随着这股内力注入,丹田迅降温,由灼热变成温煦,不冷不热,暖融融的,舒服难言,恨不得酣睡过去。
丹田有微撑之感,像吃了一顿饱饭撑着了,气息好像壮大了不少。
他心中了然,自己修禅定功夫时,无形中打通了气脉,故这般容易循环周天,若气脉未通,想靠这股内力冲关过楼,可是一件难事。
此时,他浑身畅美,轻飘飘的仿佛化为白云,清风徐来,仿佛能将自己吹走。
他福至心灵,不再吐纳,直接以神导气,将丹田之气分出一小股来,以神摧运,下会阴,上三关,再下重楼,循经一周天。
重回丹田,这小股内力已非昔比,壮大三四分,丹田更加涨满,微微酸麻,如打满了气的皮球。
他不敢再运功,解座站起来,沿着庑廊来回踱步,翻看着天元吐纳术。
这册天元吐纳术很薄,除了前面的总纲,后面两页写着呼吸之要诀,至于内力的搬运,却是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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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叹了口气,李慕禅收慑心神,此事急不得,明天好好问一问金统领就是了,心神一归体,他觉了异常。
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身体轻盈,仿佛腿脚稍一用力,就会如白鹤般一飞冲天。
浑身劲力弥漫,恨不得泄出来,觉得这一拳下去,大腿粗的朱红柱子不值一击。
他深吸一口气,瞬间熄灭了泄**,慢慢踱步,心神内返,体察身体的异常,适应这般变化。
过了近一个时辰,他停下脚步,蠢蠢欲动的内力终于平伏下来。
他抬眼远望,露出一丝微笑,他觉眼力也增强了。
从柳枝缝隙中,湖心岛上的房檐的伏水兽清晰可见,一棵柳树上爬着一只蚂蚁,它吃力的搬着一粒米饭,艰难往上爬。
他修炼禅定功夫,五官本就胜于常人,此时有了内力,眼力更胜。
“哈哈……哈哈……,好玩儿!真是好玩儿!”远处忽然传来大笑声。
脚步声慢慢临近,两人进了天枢院,甫一踏进来就停住了,双双望向李慕禅,精芒隐隐闪烁。
“咦,你是谁啊?怎么来了这儿?这儿闲人不能进的!”一个圆滚滚的胖青年扬声问。
李慕禅听出来,正是他刚才大笑。
他穿一件蓝色绸衫,额头系束带,束着一块儿方形白玉,手上有一枚碧玉指环,浑身上下透着富贵气。
白白胖胖,圆圆的脸庞上横肉不少,看着甚是凶恶,正恶狠狠的瞪着李慕禅。
“这位兄台,敢问尊姓大名,来天枢院有何贵干?”另一个青年抱了抱拳,微笑问道。
他也穿着蓝衫,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站在那里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实是一位美男子。
李慕禅赞叹一声,此人之相貌不逊于自己大哥。
这青年随即皱眉,左右看了看:“咦,二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