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夸奖,接下来我要说,你做得也很蠢,不知道你什么感觉?”马秋林笑道。
余罪愣,僵住了,不解了,没想到这个盗窃案专家会喷出这么句话来。
看余罪不解,马秋林背着手慢悠悠走着,边走边道着:“我从jǐng三十多年,共处理过千七百多起盗窃、扒窃类案子,这种案子说起来都不算案,可比任何案都要头疼些……第,jǐng力的经费投入会很;第二,侦破的难度相当,定罪的难度更,如果入户盗窃还可以,可这种在荒山野岭偷牛的案子,你恐怕连痕迹检验都用不上。第三,即便抓到嫌疑人,部分时候赃物被销、赃款被挥霍,追回来的可能xìng很小,你不该给村里人期待那么高,我简单地问你个问题,即便人能抓到,牛已经卖了,钱已经花了,你怎么办?”
“啊?这……”余罪愣了,感觉还是年轻了点,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着:“没想那么多,看村里人可怜,就答应了。”
马秋林看着显得有点幼稚,不过却很意的余罪他笑了,笑着道:“再退步讲,很可能人都抓不到,你怎么办?手法这么熟练,肯定是老贼。”
“我觉得应该能抓到,手法偷到这么熟练,恰恰说明他不是头回作案,应该有迹可寻。”余罪反其道而行。说得马秋林愣了下,兴趣慢慢地起来了,他蹙眉问道:“可我从村里人、指导员以及乡jǐng的介绍里,没有觉得那儿露马脚了,连起码的目击都没有……从这里开始,走小路,十公里就是二级路,失窃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你觉得能追回来?”
“我不准备追。”余罪道,很不服气地说了句:“我正找他把牛偷走的作案手法。”
“嗯,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不过用处可能不会很。”马秋林道,脸上疑心仍然很重。
“马老,您是在打击我,还是在刺激我?你的立场是不是站得不对?”余罪笑着回问。觉得马秋林的表现很出乎他的意料,老是泼凉水,却不料马秋林下子笑了,笑着道:“我其实很想帮你,邵万戈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犯罪研究处和我们帮老家伙们聊天,聊了全省十几个悬案………凶杀、抢劫、绑架勒索都有,不过有个我想你会很有兴趣的。”
说着,他回过头来,很郑重地道着:“其实有例延时最长,直有相当争议的就是偷牛案。”
“不会吧,这都能奖?省里悬案里有偷牛案这说?”余罪吓了跳。
“现在说不准是不是奖了,不过从四年多前第例宗偷牛案发生在偏关县之后,讫今为止各地已经发生偷牛案件致有千六百多起,少则几头,多则十几头,从山yīn、雁北、吕梁,由北而南,今年蔓延到五原周边了……对此各市都下过功夫,不过收效甚微。侦破的案件不足三成,认罪的占不到半,至于追回赃物的,连成都不到。这也是我听说羊头崖发生类似案件马上就来的原因。”马秋林笑着道,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余罪的表情变化。
不是惊喜,而是愕然,这其的难度可想而知,第是地域xìng,案发地都是这种荒郊野外,取证的难度相对较;第二是时效xìng,等你有眉目,牛早被成牛肉、牛肉丸子、牛肉汤类的了,就捉贼也拿不到赃。第三嘛,不用说了,发生在农村,都是jǐng力薄弱的地区,起码的jǐng务素质都不具备。
余罪愕然到郁闷了,早知道就多呆天不回来了,他严重怀疑是指导员把他往坑里推。
正想着笑话就来了,远远听到李逸风“啊”声鬼叫,惊得余罪和马秋林紧张地奔上来,却不料李逸风捂着嘴,指着正勘察处地方的董韶军,那董韶军正夹着堆掰开的牛粪,细细地嗅着。
“你鬼叫什么?”余罪生气了,估计是被马秋林说的。
“那么恶心,我还以为他要往嘴里放,尝尝呢。”李逸风道,众乡jǐng噗噗笑,惹得余罪踹了几个人。等他回头想解释句时,却愣了。
董韶军像根本没有听到样,在看着那堆粪便,周涓戴着白手套,持着发镜在细细地观摩着处结冰的地方,似乎那个普通的地方让她很怀疑似的,那儿的颜sè似乎和其他地方不同。
“麦积的纤维,还有玉米杆的,这个排泄时间应该在二十个小时左右……按这里的温度计算,应该和案发时间吻合……涓,这儿牛的饲料是什么?”
“你刚才不说了,麦积和玉米杆,还有高梁杆,冬天没什么吃食……这儿的粮食产量不多,也不可能用机制饲料。”
“它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拉了泡屎呢?在这个地方应该停留超过十分钟。”
“对,这儿有舔过的痕迹……唾液残留没法提取了。”
“绿sè……是青苔?”
“不可能,现在的温度怎么可能生出苔藓来?”
“往前走吧……”
两人莫名其妙地对话,留证、拍照,等起身时才发现,干乡jǐng,包括余罪,都看天外来客般瞅着他,董韶军笑了笑道着:“别奇怪啊,我们只能帮你们找找牛留下痕迹,而且可能不是失牛的。”
周涓笑了笑,连话也没说。行人向前,又走几百米,在处疑似的牛排泄过的地方,蹲下身子开始磨蹭了。
就这样且行且查,翻过两个山头,倒取到数处疑似失牛停留过的地方,从后沟山沿着条仅容人行的小路下山,过了垅土带,赫然已经是笔蜿蜒的二级路。
“应该是从这里走的。”董韶军又发现了处深深的蹄印,嵌在雪地上,背yīn的地方,被留下来了,去向的方向,正是二级路。
“让让……这个地方圈起来。”马秋林也加入了勘察的行列,指挥着乡jǐng圈起了片高地,半人多高,土像新铲过的,层面上连着小路,下面就是二级路,路牙下的引水道里,垫着新土,留道很深的车辙
就连乡jǐng也看出来了,这个偷牛的方式,简单而又简单,以余所长在看守所混迹的水平,脑海里马上能还原出副作案的图像来,把车倒回来了,顶住土层高地,然后同伙把牛从山上牵下来,直接上车,拉走
“妈了个逼的”余罪蹲在路上,直重复着这句话,眼睛瞪着要揍人似的。
李逸风听所长念念有词,还以为又在预言什么了,悄悄凑上来,听这词,他咧咧嘴,小心翼翼地问着:“所长,骂谁呢?”
“骂贼呢吧,还能有谁……真他妈损啊,把车倒回去,比拉自家的牛还自在,往北二十分钟就出市了,往西不到百公里就出省。”
余罪怵然道,他知道,这是团伙预谋作案,这个偷牛案的难度,已经开始无限制的放了。
“就是啊。”李逸风看地形地势,也觉得所长说得颇为有理,拍着马屁道着:“真他妈损,羊头崖乡都穷成这样了,还来偷这儿,有本事偷房地产商、偷国企啊、偷公检法呀?对不对啊,所长。”
余罪剜了他眼,没理会,可不料李逸风根本不知道趣,他心里挂念着赔牛的事呢,小心翼翼地问着:“所长,那他是怎么偷走的,村里可没见着人呐?能抓到吗?”
“别心急,我再想想,这案子犯得真奇葩,隔山打牛听说过,不能隔山能偷牛吧?居然没有目击?”余罪不解地道。
“拐走的呗。”李逸风想当然地道。
“我也觉得是,可能吗?”余罪怀疑地道,应该是在种很温和的手段下把牛拐到这儿的。他以为李逸风知道点乡里的手法,把揪着着问:“快说,你怎么知道是拐的?”
“咱咱……经常有姑娘小媳妇被拐到咱们乡,你说人都能拐走,拐头牛的难度不吧。”李逸风吓了跳,脱口而出道。
不过这话可不是灵机动,除了增添此行的笑料,再无他用。从早晨忙碌到黄昏,除了描蓦出了疑似失牛地路线,没有其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