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祖大乐总是感到这老汉,似乎在极力的隐藏着什么?却一时也想不出来,他一个普通的老汉能有什么可保密的?便随在他的身后,一同走进了处于众多帐篷中间的那个帐篷里。
等一进到帐篷之中,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随着是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到耳中。定睛看去,却见帐篷里的人正围在一起在玩着樗蒲樗蒲别名“蒲戏”这一组五枚用木头斫成的掷具,都是两头圆锐,中间平广,像压扁的杏仁。每一枚掷具都有正反两面,一面涂黑,一面涂白,黑面上画有牛犊,白面上画有野鸡。这个东西分行棋和不行棋,眼下这些人就在玩不行棋,且在纷纷下着注。
而当中那个庄家,正是那个喝破祖大乐行迹的人。一抬头,见那杜老汉领着祖大乐走进帐篷里来,顿时就将脸一沉,对着杜老汉高声嚷嚷道:“你这老汉怎么如此不晓事理?他一个外来的破落户,今日没有被挂在柱子上饿死,已经算是他捡了一条命了。怎么尚不知好歹,还敢到这里来耍么?”说着,就将一只手探入桌下,似乎是去够什么东西?
“大壮,他也是个穷苦人,在这里,也只是来跟我们一样讨个生活而已。你又何必单单对他如此?况且,你今日把他给出首了,他都没有怪责与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杜老汉说完,走到桌子跟前,把人往两旁挤了一挤,回身对着祖大乐招着手道:“大乐你过来,跟大家认识一下,我说你们大家都多帮衬着点大乐,可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汉人,咱汉人最要紧的,就是要抱成团。今日先都散了吧,我说大壮,你也别弄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了,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不?”说完了,对着那个中年汉子递过一个眼色过去。
那汉子听了杜老汉的话之后,先往祖大乐身上瞄了两眼,紧跟着就点了点头,高声对着帐篷里的人吩咐道:“你们这群烂赌鬼,今日都先散了吧,也不拿真钱出来,每一日就拿着几个馒头跟我赌。都快些走,免得我踢你们的屁股。”说完了,把东西先收拾了起来。
等这群人都出了帐篷之后,杜老汉又盯了一眼,站在帐篷角落里的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是专门在此处看场子的,见杜老汉的眼睛看了过来,就也跟着走出门口去。
“行了,你把我的赌局也给搅了,我今日也算是省心了。你也不用觉得愧得慌,反正也不过是少收入几个馒头而已。对了,杜老叔你适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又是哪件事情?”那个被称为大壮的中年汉子,边收拾起东西,边对着杜老汉询问道。
“就是我们当时说过的,咱们不能总在碱城受后金人的管制,替他卖命做工,现在咱们的机会来了,你快过来,见见这位大乐兄弟。”杜老汉说着,就对着那个大壮招着手,让其过来。
那个大壮一脸狐疑的望了望杜老汉,又看了一眼祖大乐,实在是不相信,他居然能会是什么大人物?但对于杜老汉的招呼,还是要听的,便迈步走了过来。
“我来给您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壮兄弟,目前是负责给后金人做工的工首。大壮,这位大乐兄弟,可是来头不小呀,他便是参加过宁远大战的祖大乐将军,眼下身在冰雪城,就是咱们刚听说的,海州派人去攻打冰雪城,却折翼而归了。你可要跟人家多多的亲近亲近呀。”杜老汉满脸笑容的对着大壮吩咐道。
听见杜老汉的这番话,不亚于晴天霹雳一般。惊得那个中年人一时目瞪口呆起来,望着面前的祖大乐,竟然不知道该对其说些什么才好?支吾了半天,方开口说了一句出来道:“祖将军,那日我也是生怕那些鞑子见到你与我说话,因此再连累了我,便一时昏了头,还望祖将军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小人才是。”说完了,却把眼睛望向杜老汉的身上。
祖大乐不由笑着对其宽慰道:“无事无事,你此举,也是怕我是鞑子派来试探与你等的吧?这乃人之常情,谈不上怪罪,我听杜大叔对我说,你们似是也有意把这些鞑子赶出碱城去?而我也恰好是因此而来的,大壮兄弟不妨你我坐下好好商谈一下,看究竟该怎么去做可好”祖大乐说完,自己先搬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一边示意杜老汉和大壮也跟着一同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