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所有的奏章都堆放于上面,几乎将他埋住。
手上毛笔,饱蘸浓墨,在纸上挥毫间,指点江山。那人神色专注,双目凝定,很是认真。
凌玉浅有一瞬间的愣神,有一种时光重叠的感觉。似乎这样的场景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听闻前方有动静,那人抬起头来,见到是她,眼神亮了亮。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他揉揉眉心,言语当中有些许疲惫。
凌玉浅上前,“三殿下怕是忙糊涂了,如今刚刚天黑。”
四下打量着御书房,不知道为什么,北辰浩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个习惯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抬眼看了时辰,北辰浩一笑“果然是忙糊涂了。”
“三殿下,不介意我打扰一下吧!”
凌玉浅灵动的眸光,四下转动,落在陈年的奏章之上,那意思,极其明显。
北辰浩略为犹豫,低下头去,继续批阅手上奏章,意思更加明显,你请便,我什么都没看见。
凌玉浅什么都没说,走到一排排书架之上,上面,是一些陈年旧时的奏折,分属六部,归类摆放,凌玉浅的目标很明显,直往刑部档案而去。
最上面的。是进来发生事情的卷宗。
皇上遇刺一事,云墨遇杀一事,以及大燕使者被杀一事,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京城轰动一时的大事。
拿起大燕使者被杀的卷宗打开来看,黎城,一个小小的边疆城市,靠近凌家守卫之地…
除此之外…
她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那个地方,地理位置很是特别,同样是水灾发生之地。那个时候为了治水,二皇子派了人去,凌家同样派了人去。可是…
这件事情看来跟不寻常。卷宗之上,有一滴朱红墨迹,边缘之处,还有点褶皱,很明显,有人看着这卷宗沉思。
心中一动,又找出人员调配资料,果然看见北辰燕峰人数之上有很大偏差。
难道…是北辰燕峰?
不会!
凌玉浅摇头,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应该不会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两国关系僵化,对他并没有任何帮助。
“你,竟然对这个有兴趣?”
突然有阴影笼罩过来,堵住明明灭灭的灯光,耳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凌玉浅回过神来。
愣神之间,北辰浩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两人离的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淡淡的呼吸声,以及身上清晰的薄荷香气。
秀眉微微一蹙,伸手将卷宗放上书架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我不过随便看看。”
偏开视线的同时,朝另外一侧书架而去,那上面摆放着一个个卷轴,应该是一些字画。
见她这冷淡神情,北辰浩脸色沉了沉,跟在她的身后。
转过一测,忽然看到,那墙面之上,挂着两幅图,一幅,自然是她所画的点茶图,另外一幅,纸张微微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然而上面颜色分明,色彩缤纷绚丽,笔法流畅,笔锋铁画银钩行云流水,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