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中间获得了大量第一手采访资料,更成为所有人的好朋友。我身为一个知名的战地记者,在亮出身份再三抗议后,我的案件已经被上报到索马里国家安全局一位上校那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明天就会得到上校接见,并且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我带给司空伯文小姐?”
师少鹰瞪着希马尔那张明显欠揍的脸,他慢慢竖起了自己的中指。
“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地记者,需要有政客的善变,特工的细腻,谈判专家的巧舌,骆驼的持久,孤狼的坚忍,最重要的是,必须要有恐怖份子式的勇敢!”
不经意间,希马尔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在师少鹰的耳边回响。希马尔当时虽然是在向师少鹰炫耀,但是他并没有吹牛。具备强大的亲和力,能够用最短的时间和陌生人拉近距离,获得对方的好感,并掌握全局主动。在这方面,师少鹰和希马尔相比,的确是拍马难及。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希马尔问道:“你当时面前站了几百个恐怖份子,你还敢和他们对吐口水,你真的一点不怕?”
“说不怕你信吗?”
师少鹰的语调依然轻松得要命,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并不轻松:“我在中印边境线上驻扎了三年,虽然我们两个国家表面已经和平了几十年时间,但是想想看吧,两个国家之间有九万平方公里争议地带,这已经相当于中国全境的百分之一,印度的三十分之一,这样一片土地谁肯放弃?印度在那些年当中拼命军备,他们在边境线上集结的部队,装备的是瑞典152毫米口径火炮,和来自俄罗斯与及美国的战斗机,他们的电子对抗系统,更比当时的我们先进二十年,假如有一天真的开战,甫一交手我们那些边防军人绝对会吃大亏,可就算是这样,国内的民众依然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这个邻居,认为对方一击即溃,你说,在那种地方服役,谁不怕?”
在上世纪,英国殖民者为了挑起中国与印度两个国家之间的敌对情绪,在地图上划下的那条“麦克马洪线”,已经成为中国与印度之间,一根谁也无法下咽的尖刺。
就是因为这条“边境线”,中国和印度才会在五十多年前,爆发一场局部战争。到了今时今日,虽然谁也不愿再轻启战端,但是每天都有特种部队渗入争议区甚至是“敌战区”进行渗透侦察,双方的武装哨所犹如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谁也不敢保证,在这片充斥着硝烟气息的土地上,会不会因为某种诱因,突然爆发一场也许是班,也许是排,甚至可能是连之间的小规模武装“冲突”。
如果真的是这样,在两个国家努力克制下,冲突会迅速平息,双方会向对方提交措辞强烈的抗议书。生活在内地的人甚至不会知道冲突中为国捐躯的士兵们因为什么而死亡,他们的家人,也只会接到‘训练受伤意外死亡’的通知书,外加一枚金灿灿的军功章。
就是因为这样,师少鹰每天听着起床号的声响,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深深吸进一口着来自西伯利亚的风时,他都能在风中嗅到一股钢与铁的森然杀气。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他每天都在拼命操练自己手下那群兵,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站在自制的沙盘前反复推演。
师少鹰的目光一次次在地图与沙盘上反复审视,他到现在都能清楚的背出附近所有山峰与制高点的各项数据,还能用铅笔在地图上标汇出哪怕是最小的一条天然坑道。
身为一名上尉连长,手下带着一百多号兄弟,师少鹰必须考虑,当双方爆发了局部战争,印度军队凭借绝对优势火炮与空中力量,把他们这些中国边防军分割,他们只能以团、营,甚至是连各自为战的时候,他应该凭借什么样的地形,利用什么样的战术,在占据绝对空中与火炮优势的敌军进攻下,最有效减少部下伤亡,把这些孩……带回家!
回忆着那段如此紧张却又如此充实的岁月,一个无悔的微笑,在师少鹰的脸上缓缓扬起,他洒然道:“怕着怕着,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就怕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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