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柔美的身姿一出,自天空中御剑而行,宛如柳絮般轻轻落地,却无一丝响声,现场观众本为擂台上纷纷淘汰的勇士们感到惋惜,望见这般绮丽女子后,眼睛直勾勾的,顿时发出一阵惊叹:“快看!”
人群中有人指着擂台上,惊呼道。
现场的人一阵纷乱骚动,拥挤不堪,特别是站在人群后面的人,一听,纷纷踮起脚,有的孩童个人矮看不到,家人索性将其扛起来,或坐在肩上,或双腿夹在脖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
坐在擂台上负责海选的道士也纷纷起身,并向这名白衣女子行礼,显然,此人身份尊贵得很,白衣女子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灵瞳,长又黑的睫毛,明眸仅是往人群中看一眼,现场的人就惊呼开了。此人虽万分神秘,但从身材、外貌,身手、气质来看,自是不可小觑。
唯独那仙童,步履缓缓,仿佛并不惊讶,那白衣女子屏退左右,上前与其交涉,仙童亦踮脚似跟那女子说了什么,起初那女子还细细听取,不过一会儿,眼神迥异,竟似有怒火出现,附一句:“大胆,谁让你这般放肆的?”
其声一出,宛如山间清泉,甘洌可口,七分少萝,三分诱御,尾音轻扬,仿佛一口恫人香薰丝丝入耳,闻者心中无不荡漾,更有一瞬电流划过。
那仙童,亦不知谁给的称谓,自无花仙谷主办搭建海选擂台以来,这仙童便是这擂台上的霸主,但凡被录取的人,都需经过他这一关,出手也毫不客气。只是,这仙童个头矮小,是个侏儒,面貌沧桑,沟壑皱纹,言语间颇具成年人的口吻。
仙童自小受尽冷暖,早已习惯别人的冷嘲热讽,他不慌不忙,嗓音温婉磁性,他与面前的女子相识已久,脾气自然清楚,加上有先天有缺陷的人,另一方面总能表现的优越于常人,息心平气和地道:“梦儿,你多虑了,师兄我奉师父之命镇守此处,负责无花仙谷招新大会的一隅海选,无花仙谷是怎样的威望?要求自然要非常严格,这一点我并不觉得有错。”
“那你不知道点到为止吗,仙童师兄,招新大会不到一日,你出手已伤了很多人,这些人的天资并不如我们,对于你来说,轻轻松松,对于他们来讲,有可能就会终身残废,这些,你有认真想过吗?无花仙谷以修为造化居于天下之首,更以德名闻天下,你此般爆烈,岂非让我们无花仙谷失信于人?”
白衣女子一字一句说道。
“师妹,如果你认为师兄我在招新大会上对抗强度过大,你大可提出建议,总比呵斥我一通效果要好。”那仙童侏儒缓缓道,“你觉得一个侏儒能撑起多大风浪?”他说话倔强,且言语间带着委屈,令人一时语塞。
“切不要妄自菲薄,仙童师兄,有这种心结的人往往认为别人会因此安慰自己而获得言语上的上风,事实上,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有什么招数,是师妹我不清楚的么。”
“你当然有不清楚我的。”仙童侏儒黑着脸嘴角勾起,阴险一笑。
“臭男人。”
仙童侏儒立在原地,面前的女子是他们共同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平日里恩宠有加,双双出入,似鸳鸯蝴蝶,武功所学,也尽数传授。这一点更是超过了他们的小师妹,也是师父罗一绝的独女。这些日子以来,不见师父师娘双双出入,倒见她与师父来往密切,仙童侏儒不敢妄自揣测,但内心总有一种直觉。
即使翻脸,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仙童侏儒思忖着,师父罗一绝偏袒女孩尤其偏袒漂亮的女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又矮,脾气又臭,天赋又不高,师父每每走在路上都不肯与他打一声招呼,或者,师父也早就把他给忽略了也说不准,他不会悲伤,更不会自暴自弃,他已经习惯了,他要做的就是证明给所有人看,证明他是可以的,他是比一般人强的。所以平时待在山里勤学苦练,疯狂练习法术,这才得以别人高看一眼。
不然,这前来负责海选招募的人,根本不会是他。良久,碍于师父的面子,仙童侏儒缓和下来,说:“师妹,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上来台上比拼或其他技艺的,但凡出手,我定遵从师妹的教诲,点到为止,手下留情。”
仙童侏儒边说,边迈着短小步伐,来到前面,白衣女子冷哼一声,长又黑的睫毛掠过一丝傲娇,站立擂台,郑重公布了这件事,顿时,现场的人惊呼起来,大喊“女侠英明,女侠英雄,女侠才是真正为我们着想的。”
眼瞅着这样夸张情绪在人群中蔓延,白衣女子望着人群,似意识到什么,对着擂台上嘱咐了一句“剩下的几天交由你们,多多选拔优秀人才”,擂台上的年轻修士点头后,白衣女子离开。
见她口诀祭出,容颜漠视,一柄绿手长剑自鞘中“嚓啷”飞出,陡然变大,宛如行走罗盘,现场突然轰动,白衣女子利用轻功,轻轻一飞,双脚点在其上,运功后,随即飞向太空。
徒留现场的,唯一个白色纤瘦曼妙背影,以及一双双目光的不舍之情。
白衣女子离去后,现场虽有不舍,但当所有人反应过来后随即一片欢呼,无花仙谷招新一向非常严格,这下,在这名朦胧女子的争取和努力之下,海选录取的尺度确实宽松了不少,仙童侏儒,出手更是点到为止,因而,那些原先害怕残废或死亡而犹豫不决的勇士们,开始争先恐后的涌向擂台。
仙童侏儒忙得不可开交,上前海选的人一个接一人,不乏有些是有天赋的,多才多艺的,展示诡谲神秘的禁制法术的,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这使得仙童侏儒暗叹一声:“没想到这妮子办法还挺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