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桃木桩,贝齿含恨,眸中忧恼。
另有一花信女子,头顶束一圆环,面色晦暗,神情恹恹,一副惊慌失措模样,拉住那散发女子,不住颤抖道,“姐姐,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人抓住,定是死路一条。”
散发女子抬起螓首,现出清秀脸颜,定气道,“慌甚?此处乃是灵药宫辖地,任他是谁还能欺到此处来?兰妹妹且管放心罢。”
“姐姐,不用来安慰我了,那人岂是我等能惹的?想来便是灵药仙宫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轻易得罪。”花信女子不住嘤嘤哭泣,“姐姐,你速速离去,我在此处阻着,若是那人来了,我只说是我一人杀的,只是还望姐姐替妹妹照顾玉春,莫要使他入了歧途。”她言罢竟是不住痛哭起来。
“兰妹妹说的哪里话?我钟思阳虽是不才,可也不是狼心狗肺之人,人是我所杀,与你何干?”散发女子怒容立显,扬声喝道,“兰妹妹此话莫要再说,当日若非是妹妹救我,我早已身死。”
“姐姐,定要有人一死,如若不然…”兰妹妹不住抽泣,抬起泪眼,咬牙道,“姐姐我等躲了五日了,那人神通广大,恐是要杀来了。姐姐,你我十数年交情,如今我已命不久矣,就请姐姐成全,也请姐姐日后好好照顾我儿。”她说着顿时转过头去,掩面痛哭,即便只有一丝可能,她也不愿将孩儿交予他人抚养,只是如今她被人所伤,若无灵丹妙药便休想活命,此也是不得已。
钟思阳一掌击在桃木桩上,咬牙痛恨不止,旋即却道,“妹妹莫要忧虑了,若是那人亲自前来,那是命该如此,可是若那人遣了外人前来,你我却有一线生机。”钟思阳说着此话声音也是低了下去,显然也是毫无自信。
“姐姐,便当是我求你罢,只求姐姐护我儿长大,妹妹便死而无憾了。”兰妹妹泪雨滂沱,一副哀求模样,双膝一软,似乎要跪了下来。
钟思阳登时一惊,立时将她扶住,良久方是指天为誓,咬牙泣道,“妹妹,放心,玉春便是我儿,如若我钟思阳不能护他,天打五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姐姐,快走吧!”兰妹妹竟是破涕为笑,将钟思阳衣袖一拂,半哭半喜道。
钟思阳一声长叹,牵了裙裾,便欲离去,其实她知那人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她们二人。盖因那冯寅死前,用那拓影之法将她二人容貌气机俱是拿住,便是她们二人走到天涯海角都是摆脱不得,如此所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只是她方一转身,便听惊雷骤起,轰然响声,她登时慌张聚首,唯见一多杀机四溢云霞扑来,又一声音如若银瓶炸裂,直入耳膜,“偿命来罢。”
钟思阳檀口大张,惊骇不已,兰妹妹更是尖声叫了出来,绝望难言。兰妹妹瞳子死白,已是完全放弃抵抗,倒在地上。钟思阳也是神情惊惧,只是终究要镇定几分,眸子一瞪,惊惧喊道,“你今日杀我他日也是死于人手,不必得意。”
她话音未落,那道灿霞之中一柄碧翎长剑已是斩了下来,丝丝寒光迫住脖颈,已是切入半分,流出血来。然则忽的一道精绝剑光穿梭而来,却将那碧翎长剑一把斩成两段,散成点点灵光。钟思阳登时醒悟过来,秀目圆张,捂住脖颈流血之处,抬起螓首,却见云上一点金光与一朵杀机四溢云霞争斗。
云沐阳当风而立,风来猎猎似乎要将他道袍扯碎,他伸指一点剑丸,千百道剑光若流瀑洒雨。那朵云霞之中一羽衣星冠道人,须发皆张,本道必能将钟思阳二人斩杀,然则法术方一施展,便见一道剑光杀来。他见那剑光凝实如一,也是一凛,当即抬头含恨喝道,“何方道友,在下飞翎派冯珩之有礼。这二贱婢杀我幼子,在下定要将其擒下,若是得罪道友之处还请道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