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也是抽噎不止。
“二太太,这等喜事合该让老太太知晓,还是到正堂去。”申嬷嬷见机立时讨好言道。
“是这个道理。”二太太微一点首,拿了手帕拭泪,这就屈膝一礼,道,“大伯,先去见见老太太罢,若是奴家没有记错都是三十六年了,老太太天天念着大伯呢。”
云沐阳心中微震,这父母恩情他着实不能忘却,即便如今成就一枚金丹,不是凡人之属也会由此心动。他目光微微一收,笑道,“有劳弟妹领路。”
二太太再是屈膝一礼,在前引路。钟思阳眼见自家兄长神色,也是不敢多放肆。
穿过几道游廊,不断有丫头女婢在墙外偷看云沐阳,又是不住窃窃私语。二太太心情大好,清声呵斥几句,便不再理。
过得半刻总算是到了慈安堂,二太太急忙止了正门前行礼的女婢,低声略带忧色道,“大伯,四妹,阿母方方睡下,也是哭得累了,毕竟好好一个姑娘家成天的跟在阿母身旁,这就没了,留了个小子,看得也是心疼。”二太太也不曾想过要瞒住两人,若说真能够治了钟剑的也就只有这位大伯,故而一路上便是与两人细细说了。
“好她一个杜氏,昔年便是令人生厌,不想十数年仍是这副德行,还变本加厉,若是不休了此人,我府中门风还在,不是惹人耻笑?”钟思阳面容发怒,恨声道,“嫂嫂可是遣人把三哥叫回来,且看我如何治他们。”
“四妹别说这等话了,快快进去吧,只是轻声些,老太太近来心情也是郁噪,今儿是伤心得乏了。”二太太温温含笑,言道。
“嫂嫂放心,若是阿母瞧见了小妹,保管什么事都好了,即便是还恼着小妹,这还有大兄在呢。”钟思阳嘟了嘟嘴,眼角也是含着些许泪花。
二太太微微点首,望一眼云沐阳,便将小门推开,行到软榻旁。
云沐阳鼻子微微一酸,在旁侧座下,看着眼前睡着的老妇人心中百味杂陈,微霜白发中插着一支银木簪,他仍是记得这是数十年前他求仙回返红尘时亲手所制,更是酸涩,成仙了道或许抵不过母子情深。庸碌红尘此情最是珍贵,最是沉重不能忘怀。
“阿母,孩儿归来了,令阿母惦念,孩儿不孝。”一滴泪珠滑落,滴在衣裳化作一枚晶珠。
钟思阳闻声情难自禁,玉手捂住樱唇,又是不敢出声。
梅玄贞目泛秋波,见着恩师如此,也是陪在一侧。唯有夏荷等几个丫头不明所以,若非有二太太在此定是要将几人轰出去。
少时,老太微微睁开眼,忽然见着自家大儿幼女皆在身侧,只疑在梦中,却是痛哭,便要揽二人入怀,“我儿,怎得舍了为娘,让我这老婆子苦苦挂念,只能在梦里相见啊。”
“阿娘,是孩儿,是孩儿。”
“阿娘,不是梦,不是梦,女儿回来了。”
两人抓住老太太双手,俱是抱头而泣。
三人哭得一阵,二太太拭泪道,“大伯老太太今儿个大喜大悲恐要伤了肝脾,本是个好日子,怎得哭泣咧?当要摆了酒席才是,如今将是午膳,媳妇已经遣人去备了酒席了。”
云沐阳拿了衣袖帮着母亲拭干眼泪,道,“弟妹说的是,阿娘,孩儿回来了。”
老太太这才信了,也是喜上眉梢,道,“老婆子今儿高兴,翠哥儿,今儿每人都是赏两个月月钱,别个小气了,快快去通知老爷子,让他喜庆喜庆。”
“是,媳妇儿已经遣人去了,只说府中有喜事儿,不至于吓着阿爹。”二太太也是高兴,早早就安排好了。
“玄贞快来拜见老太太。”云沐阳指着梅玄贞温声一喊,其后又对着自家母亲道,“阿娘,这是孩儿收的徒弟姓梅名玄贞。”
“梅玄贞给老太太请安。”梅玄贞听言就是上得前来行跪拜大礼。
“乖孩子,长得真好。”老太太一把揽入怀中,喜道,“真真是个玉雕的人儿,天下可没有这等美人坯子。”
“阿娘却是忘了女儿了。”钟思阳嘟了嘟嘴,往她怀中靠去,撒娇道,“阿娘却是不挂念我。”
“你个促狭的小丫头,一去十多年,老婆子早就恼了你了。是老婆子今天见着你大兄高兴,否则定叫你吃一顿板子。”老太太一边揽着梅玄贞,一边指着她佯装发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