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古就有之,并不希奇。合纵联横嘛,洋鬼子学了三分本领就来卖弄,简直是瞧我中华无人嘛。”杨度啪一下合上了手中折扇,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边说还边摇头,一脸不屑。
曹汝霖久在外交,和洋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平常的话这些花招也瞒不过他,关键还是德、俄两国的巨大胜利让他一时间失去了平常心,经过方子达这么一提醒他马上就醒悟过来。
不出几rì,外交部就回复英、法等国,对于商业合作事宜中国zhèng fǔ保持赞同意见,希望能够和英、法等国继续现在的友好来往,但具体商业的事还是由商业来办,民国zhèng fǔ是宪政zhèng fǔ,不便插手正常的民间商业。反正最后就是一句话,伱们要和我国合作可以,我们zhèng fǔ支持但不插手,请直接向国内工厂和企业商谈就行。
中国zhèng fǔ的这态度让英、法无可奈何,装模作样地说了些套话后,灰溜溜地就走了。此后再也不提起商务合作的事来。同时,高度关注中国和英、法此事的德、俄两国也同时松了口气,他们谁都不想看见中国因为英、法的合作达成导致影响到他们各自利益。
就在曹汝霖走后,杨度关上了门,拉着方子达一起坐到沙发上。
“皙子兄,何事?”杨度虽然是zhōng yāng银行副总裁,但他这人很少来总部,今天突然过来方子达早知道不会是闲着无事过来逛逛的。
笑眯眯地看着方子达,杨度问道:“鄣明兄今年三十有二?”
“呵呵,皙子兄好记xìng。”方子达点点头,有些不明白杨度突然问这个干嘛。
“前朝三十二年,zhèng fǔ派等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熊公赴rì请杨某和梁公捉刀起草报告,杨某写了《中国宪政大纲应吸收东西各国之所长》和《实行宪政程序》由此博得大名。是年,满清zhèng fǔ根据这个报告下诏预备立宪……时间一晃,十年而过,我杨度也已过不惑。”回想往事,杨度感慨万千,目光穿过窗口眺向远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之时。
方子达觉得奇怪,但又不便插口打断杨度,静静陪坐在一旁等着他往下说。
叹了口气,杨度道:“渡rì归国后,我杨度先是帮着满清搞搞立宪,搞来搞去还被人称为宪政专家,如今想来实在可笑。接着又参谋‘皇族内阁’,后又入大总统的幕府,忙忙碌碌直至今rì。幸好,当年所费心力未有白费,民国建立、国家宪政,如今看着国家一点点强盛起来,杨某自认也算是有所功劳的。”
“这是当然!皙子兄为国谋划多年,其功外人虽不知晓,大总统和我都是非常清楚的,大总统常和我说,杨皙子此人国士无双,尤其谋略过人。”方子达在一旁连连点头,并捧了他一句。
“呵呵,大总统缪赞而已。”杨度摆摆手,脸上没有半分得意之sè,相反还有些凝重。
“我杨度早年在湘绮先生身边求学,学的是帝王之术,后又留学rì本,对于世界大势虽不能讲了如指掌,但也知晓一二。有幸被大总统信任,才有一展所长之处,立下微薄功劳而已。可如今,大总统身体每况愈下,想来恐怕时rì无多啊!”
“这……。”他杨度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袁世凯的身体健康了?这话方子达不怎么好接口,只能安慰道袁世凯的病虽然重,但依旧可以调养,只要慢慢来,或许等医学发达了,就有治愈可能。
“鄣明,这些话和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伱我之间怎么也说?”有些不高兴地瞧了眼方子达,杨度道:“大总统是人杰,我杨度虽不是君子但也是敢作敢为的,不必拿这些话来自欺欺人。大总统时rì无多,这个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时rì我一直在想,一旦大总统突然撒手西去,这国家究竟会怎么样?”
一时间,方子达也无法回答,其实他和杨度心里都清楚,虽然这些年中国家又是宪政又是国防军整编等等,但国内各派势力依旧强大,尤其是北洋系,袁世凯在的时候还好,可万一袁世凯不在了,如今就暗中斗得不可开交的各系人马谁能保证压得住?一旦乱将起来,之前努力就将前功尽弃。
“鄣明,伱可想上位?”突然,杨度开口问了一句话,惊得方子达猛然站起,一时间张大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