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完全好了!着实是一件大喜事!”
虽然口上说得好像十分热情,可她前一日刚在秦氏面前‘正大光明’地说出那番‘七活八不活’的理论。秦氏再看到她,到底装不出热络模样,只神色淡淡地道了声谢。
江兴源倒是脸上带着笑意,却只礼貌地回了一句也没了下文。
连氏瘦削的脸上仅有的一点点热度也尽数褪去,一张脸上满是寒霜。
江云昭已经将白玉杯有假之事告诉了江承晔。因着昨日负责清洗器具的事是被三房揽了下来,江承晔心中有计较,方才就与江云昭对视了一下。
此时见连氏变了脸,他笑着道了声“三婶好”,又朝江云昭看去。
江云昭虽然厌恶连氏,可她毕竟是长辈。江云昭若是正面和她起了冲突,怎么都占不上理。故而在江承晔开口后,江云昭笑盈盈起了身,朝连氏行了个礼。
连氏不能拿侯爷侯夫人与世子爷怎么样,所有火气就都聚到了江云昭头上。加上瞧见江云昭这笑模样就想到了前一晚廖鸿先帮她说话的情形,连氏的脸色更冷了几分,说道:“大嫂,昭姐儿这规矩学得不好。平日府里的孩子们哪个见了长辈不赶紧行礼的?偏生昭姐儿慢了这许多。许是她身份尊贵,和旁的孩子不同罢!”
江云昭有些着恼。
前一晚连氏就是想用这‘目无尊长’来压人,此时过了大半天了,竟是还用这个!
况且,她前头才刚和江云珊就着‘身份’二字理论了一回,连氏倒是消息灵通,转眼就拿‘身份’来说事了。
思及此,江云昭面上的笑容更温婉了些,轻柔说道:“三婶这话可是冤枉我了。因为先前三婶责我‘目无尊长’,我心中忐忑,自看到婶婶那刻起,就一直在想怎么说更好、怎么做更对,生怕怠慢了婶婶。谁料想我这样谨慎,竟还是招了婶婶的嫌恶。”语毕,她长长一叹,竟是带出一丝怅惘,“往后我见了婶婶,该怎么做才是对呢?”
秦氏没想到一向温婉和顺的女儿居然会如此言辞尖锐,当即喝道:“昭儿!不可无礼!”
她身子初初复原,这样动了怒气,不由掩口咳了起来。
江云昭担忧母亲的身体,上前给秦氏抚背。
先前发现白玉杯被人替换一事,她便是怕影响父母身体,与郑妈妈商议好了暂时按下不告诉双亲,她和哥哥先暗自查探。
此刻见秦氏因了她的话而生气,她既内疚,又觉得再怎么样也得让母亲发觉婶婶们的不怀好意,略沉吟了下,说道:“母亲莫生气。昨夜我说错一句话惹恼了三婶婶,三婶婶好生提点了我一番,我才这样左思右想不敢轻易说话。”
昨夜秦氏和江兴源病重,全家人都在为他们二人忙碌,秦氏自是明白。两个孩子素来乖巧懂事,昨夜为他们担忧至极,行为举止就算有所不当,也不至于太过出格。但就这样的情形下,连氏竟然还会因为一句话而特意提点江云昭……
秦氏气息滞了下,而后缓缓吐息,咳声就也慢慢止住。
她拍了拍江云昭的手,朝连氏说道:“劳弟妹挂念。弟妹有心了。”
连氏说道:“昨夜我也是为了大嫂好。昭姐儿的这性子实在是得改改了。大嫂你最是懂礼,若昭姐儿再这般行事,少不得旁人会说是大嫂没教好她、落了大嫂的脸面。”
半生半死之时,秦氏听闻太医和袁大夫的对话,早已知晓是自己入口之物出了问题才遭此大劫。如今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心境自是不同,又哪会被她几句念叨所左右?只淡淡地笑笑,便也罢了。
而后任连氏怎么说,她也只维持着这般礼貌的笑容,并不多言。
连氏的脸色就愈发阴沉起来。
没多久,江老夫人起了身。就在众人行过礼、重新落了座后,有丫鬟扬声禀道:“二夫人和少爷们、姑娘们来了。”
江云昭听到丫鬟的这个说法,不禁眉梢一挑,浅笑着朝门口看去。
果不其然,这次马氏不仅带来了她亲生的大少爷江承珍、三姑娘江云珊,还把二房庶出的几个孩子都一起带过来了。
望着马氏志得意满的模样,再看看坐得端正的连氏,江云昭轻轻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思绪。
原来如此。
听说父亲母亲已经能够起身,那些人便按捺不住,一个接一个地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