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原来李兆骏早防着司徒家的人打听了!他把路漫漫安置在离家咫尺之遥的地方,一步一步达成目的,连女儿的思想工作都已搞通,路漫漫迟早当李梦晓的后妈。
卓雅忙说:“修远,童言无忌,你别当真!”
司徒修远身体僵硬,双手发抖,一言不发,转身冲回房间。不一会儿听见楼上动静,卓雅上楼,只见管家和女佣都站在卧室门口,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卓雅走近,管家低声说:“少爷把屋里能砸的都砸破,可惜一个雍正青花梅瓶,摔成八瓣。”
卓雅长吁短叹:“随他发泄吧,你们晚些时候去收拾。”
司徒修远三天没出房门,饭菜送到卧室,他偶尔吃一点,大半时间都是原封不动地放到冰凉,再撤走。
卓雅不放心,不时去探视。司徒修远并未大吼大叫,他异常安静,坐在沙发上,可以几个小时不动。困极了,就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到周五,管家忧心忡忡地说:“少爷还是不肯吃饭。”
卓雅推门进去,看司徒修远怀里抱着一本素描簿,头垂下,眼睛闭着,好似睡着。她轻轻抽出那本素描簿翻看,四角有些卷起,炭笔的部分已然模糊,必然是常常摸来摸去的缘故。
整本素描画的都是司徒修远一个人,各种姿势和神态,有的只是寥寥几笔勾勒的侧面,十分传神。右下角的签名是三个字母——LMM。电光火石,卓雅醒悟,这是路漫漫留下的物品!
心如刀绞,这么多年了,还是忘不掉那个女孩,她浑身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司徒修远从昏昏沉沉的梦境中醒来,是被声音吵醒,睁眼一看,只见母亲正在发狠撕碎那素描簿,他大喊一声扑上去,已经来不及,大半本都成碎屑,散落一地。
“我恨死她!路漫漫是妖孽,她们姐妹都是妖孽,害了我丈夫,害了我儿子,还要害兆骏!”
司徒修远疯了一般把所有碎片都归拢,嘴里喃喃地说:“我已经失去她,妈妈,连最后一点回忆都不给我吗?”
“她有什么好?让你鬼迷心窍?”
司徒修远把那破碎的速写簿抱在怀里,脸上浮现出悲伤而凄楚的笑容:“妈妈,你不妨问问兆骏,路漫漫到底哪里好,他宁可让我难过,也要得到她?”
已是黄昏,司徒修远抓起一件衣服,胡乱套上,跳上车,吩咐马三:“到艺廊去,越快越好。”
上车后,他打开小吧台,取出一瓶威士忌,不加水不加冰,直接倒在水晶玻璃杯里,大口大口地灌下去,一杯接一杯。马三看见,关切地说:“少爷,空腹喝烈酒,伤身!”
“少管我!”
赶到艺廊,灯火通明,还有不少客人在欣赏画作。夏梦正在接待一对明星夫妇,有了钱便想附庸风雅,要装修新房,弄些艺术品来装点门面。她推荐几幅现代画家的新派油画,和一位欧洲雕塑家的青铜塑像。
正聊着,秘书进来耳语几句。夏梦惊讶,忙打电话让另一个员工来招呼客户,走出办公室。
司徒修远正在展厅里,他已经绕了三圈,寻找他想要的东西,此时,他站在一堵墙面前,脸上积聚着风暴。夏梦闻到他身上有酒气,心中暗叫不妙。
司徒修远眼睛通红,沉声问:“画在哪?”
“什么画?”
“少装蒜!路漫漫的画你弄到哪里去了?”
夏梦瞥一眼,周围的员工和顾客好奇地竖起耳朵听,尴尬的场面。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咬咬唇,说:“画我处理掉了,她的画很粗劣,难登大雅之堂,有损我们艺廊的档次。”
司徒修远咆哮:“你怎么处理?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东西?你今天如果不把画交出来,我……我……”
他突然捂住腹部,痛苦地蜷起身子,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鲜红的血从嘴里汩汩冒出。夏梦吓得魂飞魄散,大喊:“救命啊!快叫救护车。”
她托起司徒修远的头抱在怀里,拍他的脸颊:“修远,修远,你怎么了?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
这时马三冲进来,推开夏梦,把司徒修远平放在地上,抬起他的腿,让他的头侧向一边,以免他因为血液倒流而窒息。
卓雅收到消息,赶到医院,急得满身大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身边跟着管家、女佣、司机、律师……浩浩荡荡一群人,塞满医院走廊。
卓雅抓住医生问:“我儿子怎么样?”
“病人是急性胃出血,经过抢救已经没有大碍。”
“检查清楚了吗?”
“是的,病人留院观察几天,之后可出院静养。但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不要过度疲劳,正常作息饮食很重要,尤其忌讳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