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司徒修远说:“我们仍在瑞士境内,我必须找地方降落。”
“哪儿出问题?”
“我不能确定,是机械故障,引擎有杂音,你取下耳机就能听见。”
她摘下耳机,果然有好似火花爆裂一般噼啪声,她不确定那是什么意思,总之,很不妙。她手心冒汗,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我们会死吗?”
“如果飞机坠毁的话,答案是的,但是,漫漫,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可以迫降吗?”
“必须迫降。”
路漫漫往下面看,他们在阿尔卑斯山区,到处都是峡谷和高峰,怎么办?
司徒修远在耳机里用法语和什么人通话,她听不懂。
“你在求助吗?”路漫漫问。
“是。”
这时,引擎的噪音更加明显,飞机开始颤抖,路漫漫脸色刷白,抓紧座椅边缘。
“有人来救我们吗?”
“来不及,而且没有人回应。我们可能不巧,飞到一个无线电盲区。”他伸手,温暖的手掌摩挲她冰冷的小脸。
她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我不想死,我还有妈妈,还有Kai……”
“我们会没事的,别哭,冷静。我会尝试找一块平地迫降。”
路漫漫知道这时她不能哭叫,给司徒修远添乱,她紧紧咬住下唇,深呼吸,深呼吸。可眼睛紧盯着司徒修远的一举一动。只见太阳已经往地平线倾斜,橘红色的霞光照亮机舱,映出他俊美的脸庞,棱角分明,鼻梁挺直,方正的下巴上一片青色须根。
飞机快速下降,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刻,司徒修远还有心情和路漫漫交谈。
“漫漫,如果我们今天死在一起,你是否会埋怨我?”
她泪眼朦胧:“不,你是为我才会死,对不起。”
司徒修远露出魅惑的微笑,他的眼睛藏在墨镜后面看不清,可嘴角上翘的弧度无比迷人。路漫漫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感受飞机剧烈的震动。天啊,他们要死了,飞机会摔成碎片,燃烧,他们会尸骨无存。人类的肉身如此沉重,本不该奢求飞翔,他们要死了!
这时,机身突然朝左侧倾斜,路漫漫往司徒修远身上滚去,若不是安全带绑着,他们俩都撞出门外摔得粉身碎骨了。
“别怕,别怕,有我呢。”司徒修远还在安慰路漫漫。
飞机已经下降到不可思议的低空,她几乎能看见岩石的纹路。司徒修远看见一片狭长的山谷,青青草地看起来柔软而平整,上面有些低矮的灌木。
“我们降落到那里去。”
“可以吗?很窄啊,能容下机翼吗?”
“必须试一试,我们已经太低。”
引擎突然停止运转,死一般的寂静。路漫漫在这瞬间听见风刮在机翼上的呼啸声,还有她剧烈的心跳,和司徒修远沉重的呼吸。这就是死亡之前的征兆吗?
她尝到嘴里腥甜的味道,原来,已经咬破了嘴唇。她很想尖叫,却不敢让司徒修远分心。她必须勇敢,不能哭,不能哭。
他们已经飞入峡谷,光线瞬间变暗。绿色的草地扑入眼帘,她不敢看。
“漫漫,我爱你!”司徒修远突然大叫一声,一切发生在刹那之间,飞机重重地撞向地面,他们两个都猛冲向前,然后被安全带绑住,弹回座椅,头晕眼花。飞机还在飞快滑行,一路颠簸,发出刺耳的噪音。她的头在玻璃上撞了几下,幸好戴着头盔。恐惧席卷而来,她觉得自己像被扔进洗衣机的一只猫,胃酸翻涌,天旋地转。在极度混乱中,她抓住了司徒修远的手,好似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飞机好像撞上石块,又弹了一下,她晕了过去。
“漫漫,漫漫!”在关切而焦急的呼唤中,路漫漫的神智归位,她一时无法分辨身在何处,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司徒修远已经钻出机舱,拉开她这一侧的门,拍她的脸颊。她试图回答,集中注意力,可浑身每根骨头都在疼。
司徒修远解开她的安全带,抱她下来。他强壮的胳臂轻而易举地把她打横抱起,好似她只是个布娃娃。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的嗓音嘶哑,她说话也困难得好似喉咙被掐住。
“我想我还好,没有骨折。”她觉得好幸运,会疼,就说明没死。
司徒修远说:“我们必须远离飞机,万一燃油泄漏,会爆炸。”
“我们的行李呢?我们必须有水和食物。”路漫漫恢复理智,让司徒修远放他下来。
“只拿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