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身上,她恨不得她自己去死。
第二天,路漫漫一大早就赶到医院,其他人却比她更早。今天,他要拆眼睛的纱布,玻璃伤到眼球之后,医生给他做了手术,至于他的视力是否收到影响,今日就见分晓。路漫漫很紧张,手心一直冒汗,李兆骏悄悄握住她的手。
纱布解开,司徒修远皱起眉头,抬手挡住眼睛,一时无法适应明亮的光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眯着眼睛环视屋里的每个人,然后,他轻声呼唤:“漫漫!”
路漫漫觉得天旋地转,那么多人,他却第一个认出她,唤她的名。没人觉得惊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不知是谁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她往前跌了一步,松开了李兆骏的手。
司徒修远朝他伸出手来,渴望和她肌肤接触。路漫漫很想握紧他的手,那冲动强烈得使得她脸颊发烫,她强迫自己冷静,问:“你记得我是谁吗?”
司徒修远笑,他说话仍然没有力气,声音极低:“爱人。”
李兆骏背过身去,走出房间。他不想再听下去,路漫漫是他的妻子!卓雅和司徒雪霏围上去,问了好多问题,有的他记得,有的他完全懵懂。
医生阻拦说:“一次性不要讲太多话,让病人多休息。”
路漫漫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房间,她扭头看司徒修远,护士正在给他输液,他的眼睛却一直追随着路漫漫而移动,依依不舍。
李建明提议,大家一起吃顿饭。
“路小姐一起来吧。”
“我……不太方便吧。”
“此刻,修远最需要的就是你。”
坐到餐厅的包厢,众人都很沉默,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
司徒雪霏说:“请你多陪伴我哥,你有任何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路漫漫说:“事到如今,司徒小姐还是没有明白,世界上有许多事,不是钱可以解决。
她低下头:“我早已明白了,钱常常令我不快乐。”
卓雅的声音近乎哀求:“请帮助修远度过这个难关。”
路漫漫不愿听下去,她疲倦地往后一靠:“你们不必把我像菩萨一样供起来,我不是铁石心肠,也不会趁火打劫。但我也不会承诺你们任何事,我只能尽力而为。不管他能否恢复记忆,至少在他住院这阵子,我不会离开。我饱了,你们慢用。”
路漫漫起身就走,李兆骏忙问:“你去哪儿,我送你。”
“去医院,有司机送我,不必担心。”
她的心情很复杂,强烈感受到司徒修远和她之间存在某种无形的联系,使得她难以忍受他孤单一人躺在医院里。
护理人员给司徒修远喂了一些流质食物,他精神还可以,很清醒。眼睛里还有一些血丝,医生说慢慢会消散。
他微笑着迎接路漫漫,直到她坐在身边。她的眼神澄澈,迎上他的黑眸。
他张开嘴,路漫漫凑近,他轻声问:“我是不是瘫痪了?”
“哦,没有,你只是两条腿都有骨折,打了石膏不能动,伤筋动骨一百天,休养一阵子就好。”
他脸上露出一丝痛楚,抓住路漫漫的手,示意她往下摸。路漫漫明白了,因为他自己够不着,他想知道还有没有感觉,如果瘫痪了,下肢会麻痹。
路漫漫咬唇,此时屋里没有别人,她掀开床单,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脚踝,他的皮肤冰凉,而她的手温热。她轻轻摩挲,问:“有感觉吗?”
司徒修远微笑:“舒服,继续。”
路漫漫气结,他原来是调戏她!
他努力抬起手臂,指一指脸。
路漫漫没好气地说:“感谢安全气囊,你英俊的相貌得以保全啦!是划破了几处,下颌骨脱臼,现在肿得像猪头。不过你不会毁容。”
他眯起眼睛笑,心情好得像晴空万里。
“检查一下那东西还在不在。”他指一指腰部。
路漫漫怒目而视:“流氓!”然而,她憋不住,还是笑了。
“你是不是撞傻了,那东西如果不在了,导尿管是插在哪里?”
“功能健全吗?”
路漫漫欲哭无泪,为什么这个人撞成破玩偶一样躺在这里,还可以这样放荡?
“不如我按铃,叫护士来给你重新插一次导尿管,那时候你就知道那东西行不行了,据说很爽哦!”路漫漫语气轻松,脸上却滚烫。
司徒修远咧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