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媒体和股东的疑问。
她在电话里跟公司元老解释:“修远的决策一定事出有因,我会跟他详谈,然后召开董事会,跟大家解释清楚。兆骏绝不是奸人,请你们放心,他是全心全意为集团做事……当然,修远仍然是总裁,他手上还有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是第一大股东,我和雪霏各自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们司徒家仍然是集团的主人……”
打了无数个电话,卓雅累得话都不想说,司徒修远闲闲走进书房,拿毛巾擦汗。
“妈?你脸色不好。”
卓雅炸毛:“股份转移这么大事,你一声不响,连你李叔都不知会一声?现在总公司楼下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等着要官方发言,你是神经错乱了吗?捅这么大的篓子?”
司徒修远胸有成竹地说:“我做事一向快刀斩乱麻,不喜拖泥带水。兆骏不肯离婚,我就给他足够大的诱惑,让他签字。妈,当富到我们司徒家这样的地位,钱不过是数字游戏而已,我要那么多股份做什么呢?八辈子也花不完,送给兆骏好了,他是个出色的领导者,一定会把集团做得更大更强。”
卓雅脑子里嗡嗡响,大吼:“你用钱买兆骏跟路漫漫离婚?你疯啦?”
“疯的是我吗?妈,如果我疯了,那我们全家都疯了,最疯是兆骏。他居然能忍这么多年,他叫你卓阿姨,雪霏不知他们有血缘关系,还暗恋他十几年,多么可笑啊!司徒集团有今日地位,背后是靠卓家的地位。兆骏是你的儿子,我送他这笔财富,就当我替你补偿他所受的委屈吧。”
卓雅浑身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司徒修远淡定地说:“木已成舟,妈,面对现实吧。我是你儿子,兆骏也是你儿子,你一碗水要端平。请你出面去对付记者吧,为兆骏美言几句。我不愿再在媒体上曝光,他们说我神志不清,随便,我不在乎,就当我是个废人了吧。”
“一切都为了路漫漫?”
“是,妈妈,我现在很快乐,她在我身边,我好似得到力量,每天起床都期待着这一天。”
卓雅垂首,良久,她说:“我明白了,我造的孽,我来收拾烂摊子。”
路漫漫仍在沉睡,对外面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司徒修远亲自用银托盘将早餐端到她床前,一支温室里的新鲜长茎玫瑰插在水晶花瓶中,吐露芬芳。
他抚摸她的脸,唤她起床。
“哎……几点了?我真是懒成猪了,居然睡到日上三竿。”
“不要紧,你是放下了心头大事,心情轻松,睡得就香甜。”
她坐起来,喝一杯香喷喷的咖啡,打量司徒修远,说:“你看起来很高兴,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今天和过去的每一天都没什么不同。要说特别,也许是因为你恢复自由了吧。”
路漫漫脸红,说:“你知道兆骏签字答应离婚了?”
司徒修远露出自信的微笑:“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你不也这样说吗?”
路漫漫如释重负:“我终于不再觉得羞耻,住在你家的每一天都像在偷情。”
司徒修远凑上去,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不是偷情,是谈情。从今天起,让我重新追求你,我会爱你爱到你受不了。”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漫漫,生命太短暂,只够爱一个人,我恨不得争分夺秒来爱你。”
她脸红,用脚踢他:“出去吧,我要洗漱更衣。”
司徒修远的手钻进被褥里,抓住她精致滑溜的脚踝把玩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说:“我在画室等你,今天我要练习画球体素描,你来指导我吧。”
路漫漫大笑:“那我要拿一把戒尺,你画不好,我就打你手心!”
司徒修远两眼发出晶光:“哦,快来打我吧!”
路漫漫磨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到画室去,怀里抱着她的画簿。司徒修远朝她微笑,很快又专注在眼前的画作上,他还在画圆锥体、正方体这类最基本的素描,可是那般津津有味,好似这是当下最重要的事一样。
她坐到他身边,安静陪伴他。
老师起身到窗边喝咖啡,他仗着画板遮挡,一把拽过她,在她耳边低语:“你今天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