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问,覃青也从来不提,比如她负责是怎么去世的,弟弟妹妹又寄养在谁家等,现在都被老板娘问出来了。
陶蠡听着这些的时候,便温柔地看着她,默默地给她夹菜。覃青说着自己的家事,不知不觉便将那大半碗的黄酒都喝完了,她的脸红通通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女关公,模样别提多可爱了,但她意识还算是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家事听着让人心情不会好,便有些尴尬地冲大家笑:“你们都吃菜啊,不要管我说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挺好的。吃菜吧,螃蟹趁热吃才好吃。陶蠡,我给你剥蟹吧,我的蟹剥得可好了。”
陶蠡听着她的话,不由得嘴角上扬,覃青必定是喝得有点醉了,否则她不会夸自己,便点了点头说:“好,你帮我剥。”
覃青挑了一只最大的大闸蟹,认真剥了起来。她拆得有条不紊的,动作十分专业,又心细如发,剔得一点肉都不残留,装了满满一壳子,推到陶蠡面前,仰头看着他笑。
陶蠡看着她略迷离的眼,要不是老谭夫妇在,他真想就这么亲过去了,他宠溺地看着她:“技术比我还好,嗯,特别好吃,谢谢青青。”
覃青满意地点头,扭头又对老板娘说:“大婶,我也帮你剥吧。”
老板娘忍不住笑了:“不用,青青你自己吃,我们自己来。”老板娘压低了声音说,“这孩子喝醉了。”
陶蠡点点头:“青青,不喝酒了,你喝橙汁。也不用给我剥了,我自己来,你多吃点。”他夹了不少鸡和鱼肉放到覃青的碟子里,催促她吃菜。
覃青不喜欢浪费,乖乖地将陶蠡夹给她的菜全都吃完了,然后双手杵着下巴,支着脑袋看着其他人吃饭。她吃醉了,但是酒品很好,除了热情一些,并不乱说话。陶蠡见她吃完了菜,便温言问:“青青你怎么不吃了?”
覃青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嗝:“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老板娘说:“那再吃点饭吧,我去给你盛饭。”
覃青想摇头,陶蠡说:“青青,吃点饭,否则晚点肚子会饿的。”
覃青听他这么一说,又乖乖地点了点头:“好吧。”
酒饱饭足,胃里暖洋洋的,覃青有些掩饰不住困意,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呵欠。陶蠡说:“我先送她去休息,等下回来吃。”他们的酒还没喝完呢,覃青就已经吃饱想困了。
陶蠡向覃青伸出手,将她扶起来:“青青,我带你去睡觉。”
覃青推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用扶,我自己走。我还不困,不想睡。”话没落音,又打了个呵欠。
陶蠡忍不住想捏她的脸蛋,嘴上怎么这么倔呢:“没事,那就去客房里坐一会儿。我先吃饭,吃完饭再来叫你。”
覃青在他半拥下上了楼,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面湖,视野开阔,风景优美,是个好所在。陶蠡说:“青青,你上床去躺着休息一下。”
覃青倚在窗边:“不用,我看会儿风景。”
陶蠡站在她身后,特别想伸手环住她,将她拥在怀里,陪她一起看风景。覃青已经伸手过来推他了:“你去吃饭吧,我自己会休息的。”
陶蠡看着覃青的侧脸:“青青,你今天真可爱,我想亲亲你。”
覃青猛地睁大了眼,用手捂住唇:“不行!”
陶蠡笑了,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地印下一吻,迅速退开:“这样就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下去了。”
覃青眼中带着怒意瞪着他,一手去擦额头被亲过的地方。陶蠡已经转身走了,覃青将额头上的手放下来,想起刚才那如羽毛一般的亲吻,虽然是落在额头上,却如羽毛撩过心湖,荡漾起了涟漪,虽浅,却是真实存在的。覃青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出神,许久之后,她咬着唇,爬到床上,扯上被子将自己给蒙住了。
覃青是被热醒的,她蒙着被子睡了一下午,热得满头大汗。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金红的夕阳倒影在湖面上,湖面上跳跃着万点金鳞,画面恢弘而壮美,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这么美好的夕阳了,斯情斯景,令覃青特别想念她的故乡,那个也被称为水乡的地方,她想家了。
陶蠡从另一扇窗中探出半截身体,朝倚窗而立的覃青招手:“青青!”
这一次,覃青听清了他的叫法,他并不是在叫自己覃青,而是青青,这个滑头鬼!覃青探出头,吓了一跳:“你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陶蠡脸上笑容灿烂:“我不会有事的,青青,你休息好了吗?我们去玩去。”
“做什么?”
“你跟我来就行了。快点出来!”陶蠡的身体缩了进去。
覃青理了理头发,又拉了拉衣服,这才出去。
结果陶蠡带她去采红菱了。夕阳将天色染成一片橙红色,池塘里的红菱挨挨挤挤见不到水的颜色,只剩下一片绿油油的叶子,他俩每人划着一个圆形的大木盆,用手拨拉着往池塘中间划去。
陶蠡尖着嗓子学女声唱:“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呀得郎有情,得呀得妹有心……”
覃青在小船里笑得前仰后合,结果乐极生悲,小船一下子就失了衡,翻了!覃青一声尖叫“啊!”
“青青!”陶蠡吓得奋力一跳,也下去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