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活下来。
现在不知道哪里是平安一方,只管朝着深山老林走就好了。
江文一路盘算:等听厌了这潺潺溪水,啾啾鸟鸣再出也不迟。越来越重,难道长了个头?
山上皑皑的白雪,山尖一老庙,靠峰而立,像是巨人的眼睛,俯视洞察一切。
轻扣柴扉,露出一老僧,单只手,让出一门可供人行。
老僧道:“施主哪儿来?”
江文背着姜子还礼道:“乱世中来,清平中去。”
老和尚单手做礼道:“阿弥陀佛,我观小施主颇具些佛性,可否让老僧做个引渡人?”
江文连道:“不可,不可,我二人只是暂住几夜,出家是断断不能的。”
老爷曾经讲过:佛道必有一伤,二者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涌动。佛门看似超脱世外,其实他们野心颇大。道家看似与世无争,其实也摆脱不了红尘世俗。说解决的方法也不难,行人道就可。他们都需要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我要你在佛道相争时候,一定要扶持道家。
想起来,一阵唏嘘,当初气势汹汹要保卫道派的人都死了吧?
老僧恍然般感叹道:“也好,也好。小施主还是需要多多修行来改善自身,既然与我佛无缘,那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嘱咐你多加小心照顾。”
江文口上答应谨记在心,可是心里乐开了花,早就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那边和尚怕他不记在心,又嘀咕嘀咕的引了一路。引到了一个老屋子里,还不得罢休,还要进屋彻夜长谈的样子。还好,老和尚头虽光亮,但是脑袋好用,知道看些眼色,告一声佛,关门告退。
江文给姜子擦着脸,越擦心越欢喜。发自心里的喜欢。
山中无岁月,一晃三秋冬。老和尚已经离山,到处云游,现在就江文姜子在庙里吃斋。虽然江文经常带着姜子打些野物,但都不在庙里吃。因为之前吃肉的时候,姜子总能感觉到暗地里有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他们。怵的惶。
姜子的不对劲,江文看了,心中也警觉了,也有这种感觉。越想越怕,当夜做了个噩梦,醒了三次,梦到了四次。早上起来时候一身冷汗,满脑子浆糊咕隆咕隆的,什么思想也没有了。
可能,是佛祖怪罪。
庙里就一个佛像,旧的老石像。有些老了,斑驳的颜色让佛祖显出了从未见过的凶意。尤其那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样子,都不敢让人看。
当初江文初见到,还以为什么大金刚。后来不是,这就是佛。
反正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人家佛祖什么样子,与自己有何关系?
有时候江文爱乱想,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之前老和尚在的时候,就曾经问过他,为何有人说佛修来生。
老和尚笑而不语,摇着头。
最后被逼无奈方才开口:“阿弥陀佛。佛法广传众生,许多人并不悟得其中真意。大概这是人们美好的心愿。施主若是想多了解我佛精深佛法,老僧愿做个引渡人。善哉善哉。”
“不聊了不聊了。”江文连忙摆手,带着姜子出去溜达去了。
留下老和尚,独自对着院落怅然若失。试问,将失良才,哪个不心痛?
山中生活真是自在,别看庙小佛旧,里面物资齐备。琴棋书画整整齐齐,纸砚笔墨样样不缺,柴米油盐个个丰满,桌椅板凳张张洁净。所以,江文并不想走。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就是老和尚不做饭,没事就来蹭两口吃喝。然后话锋一转:“吃喝究竟是凡物,入我佛门可得不死不灭,证得来去之道。”
江文听到了,带着姜子放下饭碗就跑。
留下老和尚独自感叹神伤:“哎,施主,你这样,做了这么多的饭,这不是浪费吗?唉~老僧就勉强笑纳了。”别看人老,饭量可不少,江文姜子两人份的饭也一粒不剩。江文曾经夜里饿了,偷摸到厨房,那盘子,一滴菜油都不剩的。
自从老和尚走了之后,江文还以为有些开心自在。没想到,只是有些落寞孤独。倒是姜子天天笑呵呵的开心自在。
爬上树,和猴玩,逗鸟乐。下了河,追鱼跳,溅水花。溜到田,找刺猬,扒小虫。入深林,骑老虎,赶狗熊。
整天这样玩,江文看的心惊肉跳,只好决定:下山,下山。外面全是怪物也下山。再不下山,狗熊老虎全都混不下去了。看那老虎的焉呆样子,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