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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伸手拉住了准备要出发的十:“如果你是需要遮寒的东西,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但是你要是为了这个犯险就太不值得了。鬼帮一常的手段你我都是清楚的,在他们看来,贪婪这一项就足以将你当众弄死了。”
十看向十七。
“你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十低头思索。
十七也不再开口,示意一旁的十三等着。
“有什么办法?”
“疯婆子。”
这个名字出口,十和十三皆是一愣。
十七扫了一眼十三,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的,她的女儿被......那孩子有一套棉服,很少有人知道,但我看到过,有个印象。”
十三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很难。”
十想了想,有些拿不准。
十七无奈的笑出声:“总比对上鬼帮好。”
十看了一眼十三,心中几个想法不断的纠缠。
“......我试试。”
“还有,”十七点点她的头,“注意点你们家那个小的,我总觉得,他要惹事。”
十记下,准备午后去找疯婆子。
当天中午,她不顾男孩杀人的目光,从三人原本就不多的食物中扣下了一部分,装入原本的盒子,藏进怀里,前往目的地。
白日里的行动极容易被发现。
好在十小时候和十七乱逛,发现了不少暗角,七转八拐,十找到了那栋三层的烂尾楼。
这是疯婆子的房子,独属于疯婆子的楼。
疯婆子之所以被称之为是疯婆子,是因为她不要命起来实在吓人的很。
流亡街的人虽狠,但大多惜命。
在这里,一旦受了伤,很难治愈,极有可能丧命。
且流亡街一直遵守着唯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一百年流传至今,没有人敢违背。
因此,疯婆子给自己在这里挣得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楼房是烂尾房,也远超过流亡街其他许多地方的住所。
地面干燥,没有太多异味,禁得住大风大雨,已算上乘。
原本的烂尾楼,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欢声笑语。只是现如今,看着那阴暗的楼道,就像一只孤寂的老兽蜷缩在角落舔砥着自己流血的伤口一般,饶是十,也有些迈不开脚。
走到第三层,十发现了坐在地上不断抚摸着自己白发的疯婆子。
以往灵敏的听觉似乎也随着爱女的逝去而退化,疯婆子像是不在意屋子里进了一个陌生人一般,自顾自的嘴里哼着歌。
“婆婆。”
十出声示意。
对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鼻间传来一丝异味,是熟悉的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顺着方向,十看过去。
是穿着白色裙子的萤花。
黑发已经失去了光泽,却依然整齐的散落在两旁,可以看出被人刻意的梳理过。
裙子也难得的干净,没有任何污迹。
“婆婆。”
“嘘。”
疯婆子竖起手指让十安静,继而继续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十咬咬牙。
她看到了棉服,就那么大剌剌的放在一旁的地上,孤零零的在那里躺着。
“拿走吧,你想要什么,都拿走吧。”
疯婆子突然说道,十回望,只看到一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眸。
十的父亲被抓去征了奴役,母亲在她四岁时爽快的抛下她入了中央城,未曾体验过亲情的十看着此时的疯婆子,突然有些心疼。
拿起棉服,折起,想了想又走到疯婆子面前,将小盒子放下,十转身从小路返回。
等她回家时,看到她手中的棉服,男子有些惊讶。
“这是怎么......咳咳,”他看了看十并不好的脸色,想到了可能转了话题,“今天,辛苦了。”
十摇摇头,将棉服递给男子,待他穿上不是十分合身的棉服后,默默的又抱了上去。
夜色即将降临时,男孩回来了。
见到男子身上的棉服,他吃了一惊,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到另一边躺下。
这个夜,却不甚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了尖叫声,同时冲起的,还有冲天的火光。
男孩和十循着光走到屋前,正好碰到过来的十三和十七。
十七一脸凝重。
那个方向,正是疯婆子烂尾楼的位置。
女人独有的尖利嗓音,在夜里格外的刺耳,男子粗俗的笑声,伴着几声同性的斥骂。
屋前的四个人,血液似乎也同样凝结。
“他们一定计划很久了。”
十七看着那里,眼里有些悲悯。
“不会那么巧的,我应该想到的。”
她说着,攥紧了拳头。
一旁的十三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就是,不能点火的原因吗?”
落在最后的男孩,震惊之余,终于有了些后怕,他将口袋中的东西又往里塞了塞,希望可以将自己的害怕,同时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