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喊了句。
他朝我走来,“锦素。”
他的头,大衣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
多日不见,他身上的戾气和颓废全无。
现在的他,容颜俊朗,神清气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僵在原地。
他先开口,“锦素,最近过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你呢?”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很好。没有爱情,我也可以活得很好。”他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
这个时候一旦冷场,会很尴尬。
我故意没话找话,“听说你的事务所因为打赢一桩遗产官司,而名扬华城。”
“这不算什么。锦素,我记得跟你说过,十年内,我要成为华城最富盛名的金牌律师。现在的我,离这个目标还很遥远。”
“你会的。”
因为杜一鸣是个很努力的人,他的努力加上他的家世,叱咤法律界是迟早的事儿。
瞬间,我和他就冷场。
我明明知道,该马上远离眼前这个男人。
可我,却迈不开脚。
因为我想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雪花沸沸扬扬,越下越大。
“锦素,今天是元无殇和慕思颖订婚的日子。”
我轻轻“喔”了声。
“你当真不在乎?”他目光灼热,急切。
“我在乎。但,有些事,我无能为力。”
我不能再给杜一鸣留任何幻想。
“原来如此。”他口气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我忙转移话题,“你年底也要结婚了吧?”
“是啊,婚礼定在年底,没几天了。”
我能感觉到他眸中的火热渐渐冷却。
我要搭乘的公交车从我眼前已经过去三趟,我,该回明嘉花园了。
“时间不早,我走了。”
“保重,锦素。”
这一次,他对我没有任何挽留。
我很欣慰,杜一鸣,真的成熟了。
晚上,我没心情做饭。
洗过热水澡,我抱着注会专业用书躺在沙发上等元无殇。
我给自己定了个长远目标,三十岁之前要拿下难考的注册会计师证书。
众所周知,注册会计师考试通过率之低,跟它的含金量成正比。
如果我想以后不依靠别人,只有趁年轻时候多考几个证儿。
开门声一响,元无殇回来了。
我光着脚去迎接他。
他抱起我,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
“吃饭了吗?”
他问了这么一句,估计他已经看到厨房没有烟火气息。
“我不饿。”我解释。
他把我放下,捏了下我鼻子,“傻瓜,穿上衣服,我带你去外面吃。”
他载我来到华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挑了个很有格调的西餐厅。
点过餐,我就开始把今天公司的事儿,捡重点告诉他。
他听得很认真。
“对了,丁副总他们还说,你太小气了,连喜酒都不让他们喝。”
“让他们等着喝我和你的喜酒好了。”他笑意深深,把我手握住。
“锦素,谢谢你和艾拉。”
“这是我该做的。你不要说谢。”
他手机响了。
他没有避开我,径直打开。
我隐隐约约听到楚子京的声音。
元无殇一脸凝重,“你们现在在哪儿?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我不想被他仍在这儿,连忙起身。
他亲手为我披上大衣,“锦素,跟我去个地方。”
上了车我才知道,楚子京深爱的女人楚绮语要飞法国,被楚子京截下,现在两人正在激烈交锋,僵持。
车子在华城的富人区停下。
元无殇牵我的手走进一个豪华奢靡,守卫森严的三层小别墅。
小别墅外面站着随时候命的仆佣。
这种令人咋舌的生活方式,我早在元无殇那座叫“元居”的房子里领教过。
金碧辉煌的一楼客厅,地上满是瓷器碎片和玻璃茬。
一个年轻瘦削的白衣女孩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痛哭。
她,就是那个楚绮语了。
他们对我和元无殇的到来浑然不觉。
“楚绮语,我早就说过,你生是我楚子京的人,死是我楚子京的鬼。想走,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楚子京你个恶魔!从我十三岁进你们楚家,你就不许我跟任何异性交往,十六岁那年,你夺走我的第一次,五年来,我不人不鬼地活着,喜欢我的男孩被你用龌蹉的手段赶走!我恨你楚子京!还我的飞机票,我要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楚绮语倔强抬起苍白的小脸。
此刻,我才看清她的面容。
她五官很精致,精致的就像一个洋娃娃。
我脑子里忽然出现四个字——
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