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脚,跌倒在地。转瞬间,贝泽回到原处,冷冷道:“想活命,就别跟来了。星罗法王在前头设了血罩,囊括落阳城、冲云峰。方圆约六十里,一旦进去了,就难以出来了。”
花双见林书山灰头土脸,挣扎起身,欲上前扶下,却终究止步不前,皱眉道:“林书山,你不要跟来了。那星罗法王设置了血罩,只能进不能出,是为了赶尽杀绝。你再跟来也无济于事。你放心,我们太平道定会诛灭来敌……”
不等花双说完,贝泽喝道:“花双师妹,不要再说了。行动吧。”
花双瞧了瞧林书山,又瞧了瞧贝泽,郑重地点了点头。身子陡然拔起,与贝泽一块儿,化作了两道光点,往北飞入了林间。
林书山细细回想花双、贝泽的话,心想:“星罗法王身为魔龙教教主、堂堂大凉藩王,亲自前来,当真来者不善。他有心设置血罩,定然是想将血罩中方圆六十里的对手全部诛灭。落阳城百万百姓亦不能幸免。”脸色微变,不禁冷汗直流,寻思:“这条命坠崖不死。危急之下,还有什么值得怜惜的?”往冲云峰方向疾步而去。
过了三里路,果然看到了一个散发血气的巨型圆弧光罩,像阴森森的帐幕垂在眼前。隐约可见它将凌天山脉主峰冲云峰笼罩,寒气渗人,一片肃杀之意。
林书山走入圆弧光罩中,不觉有异,转身抚摸那晶莹光罩壁时,只觉如一堵无形的墙挡着,不能再出,自语道:“北凉双王都是如此心狠手辣,困在里边的人均成了他的猎物,九死一生。我甘成了法王的瓮中之鳖,他不会想到吧。”抬头仰望,但见天穹在巨型圆弧光罩的映衬下,分外红艳,只觉满天血色,红得可怖。他视死如归,心下坦然:“我一介乡野草民,能得见大凉国两大藩王,也是荣幸十足。”
穿过密林,来到了一条山路前,见有两人倒在路口,已死去多时。这两人身穿紫衫,紫衫胸口处都绣有三团蓝色火焰,分外醒目。这引起了林书山的警觉,细细一看,才知这两人是之前碰到的两名太平道内宗弟子。
林书山见了这两名太平道内宗弟子惨死,不免凄然。倒吸一口冷气,忽然又见不远处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七八名飘风营甲士死尸,显然为这两名太平道内宗弟子所杀。料想沿着这条山路,定能赶上飘风营、追上清骨。心中愤然,大步流星地追了去。
这时,忽听身后嗤嗤的声响,林书山回头一看,不禁骇然。十数具死尸身上升起了一缕缕血红的雾气,血肉化为脓水,只余森森白骨。血雾盘旋直上,宛如条条游走的小蛇。山风吹拂,血腥之味弥漫开来,刺人心脾。血雾波动,倏地化成屡屡红光,射入数百丈之高的血罩中,与血罩融为一体,散成了朵朵血花,却很快消散无踪。血罩愈显红亮。
原来死于血罩中的尸首均将被血罩吸收血气、制住魂魄,永世不能轮回。
林书山隐隐感到星罗法王的血罩即是一大炼尸炉,夺人精气、魂魄,令人不寒而栗。他可不知血罩得死尸血气、魂魄愈多,其蕴含的魔性、灵力愈强,能困住的修士则愈多。血罩在不断的嗜杀中增强,成为星罗法王挑战四方的一件利器。
林书山神情复杂,眼中掠过道道精芒,心中万千念头萦绕:“火麟王在明,星罗法王在暗,一明一暗,暗藏杀机。要屠杀燕州大众的不单是火麟王,更是星罗法王吧。但法王何在?太平道何在?爷爷何在?”天空依然血红,两三朵云朵浮于其上,亦染成血色。
就在这万籁寂静之中,忽然一个影子投射在山路上,形似一只大雕。一晃而过,快如电闪。林书山心中一惊,赶忙躲在路边的杂草丛中,隐藏得当,才敢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人身穿黑袍,双手展开,凌空猛冲猛撞。他长袖伸展飞舞,从下往上看,真如一只黒雕在展翅飞翔。黑袍人兜了几圈,停了下来。竖立空中,却如站在平地之上,稳稳当当。
林书山心想:“难不成他就是星罗法王了?”伏在杂草中,诧异地观望,见他黑袍随风向后鼓起,身形毕露。他又高又瘦,神似一根竹竿。形貌奇丑,一双眼睛竟发出神秘的青色幽光,隐隐间带着一股邪气,心头一紧:“他即便不是星罗法王,也不是善类。”
那黑袍人冷笑一声,道:“来吧,我等你们。”语带不屑,语声不大,却如一个闷雷骤响,蕴含无穷力量,激荡开来。
林书山大吃一惊,但见空中并无他人,却不知他在跟谁说话,心想:“难道他发现我了?不,他说的是‘你们’,不是‘你’。”体内一股神秘气息自然而然地涌动,流向掌心。他的手掌不知不觉间散发出微弱毫光,几不可见。林书山一心只在黑袍人身上,竟未察觉。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八名太平道紫衫内宗弟子御剑而至。
一个浓眉太平道弟子厉声叫道:“斩水恶魔,你被包围了。”太平道弟子们人人脸上带着怒气,分散开来,团团围住了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