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手中拿着的正是花慕容女装打扮的画像。
画中的那个少女清丽脱俗,神情有些淡漠,但依然是风华绝代的美。骆冰不知道是谁有幸见了自家主人女装打扮的摸样,又是谁有着如此妙笔,把主子画的入木三分,只觉得心中有些隐隐的妒忌。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花慕容的神色,希望从中看出端倪,而花慕容只是平静的笑着,然后把画像放在烛火边,看着自己的画像慢慢被火舌侵蚀变黑,最终变成灰烬。
陛下他……
骆冰见到画像被毁,心不自觉的抽了一下,而他到底凭借着多年侍候的经验在花慕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厌恶。他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陛下究竟招惹到什么人了?为什么会有人拿着陛下的画像暗中查访,而且注明不论死活?若不是臣无意中得知,陛下的安危真是令人担忧!”
花慕容沉默的望着屋内劈啪作响的烛火,脸色忽明忽暗,没有说话。
“陛下可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骆冰不死心的问道:“虽然现在的迹象表明只是一个颇有权势的财主所为,但若此人与俱东国王室有关的话,可能会影响我们此行的计划。”
“骆冰……”花慕容嘴唇微动。
“陛下请讲。”骆冰肃然道。
“你还真是啰嗦。”花慕容微微一笑,神情有些调皮:“我都没说什么,你就那么好奇画这画像之人?”
“陛下!”
“好了,好了,对于画这画像之人我心中有数,也自有应对之策。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与俱东国结盟,给齐国三到五年的修生养息的时间。你有没有弄到那个俱东国国主的详细信息?”
没想到那一夜的情缘居然还真为我惹上麻烦了……我常听说遇到此事都是女子哀求男子负责,可我不要他负责,还给了他赏金,他到底为什么还对我纠缠不清?
难道是……
还是嫌赏金不够?
真是个贪心的人啊。
“是。俱东国国主今年二十有五,是前任国主的庶子。这位国主虽然生母身份卑微,但他聪慧可人,在十岁之时就就被立为太子。但是,前任国主去世后,太后掌权,逼迫这位国主的生母殉葬,国主也不知所踪。一年前,国主率兵攻入王宫,手刃太后与新王,集成了王位,才成就此番霸业。”
“倒是一个颇为隐忍、善于谋略之人。”花慕容有些赞叹又有些忧心的点头:“此人能抑制住为母报仇之念,蛰伏多年,一举破宫后又不顾及血缘、兄弟之情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心狠手辣,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
“传闻还不止这些。国主率领的军队只有千名,宫中的侍卫却有万人,没有人知道国主是怎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取得胜利。据说,那千人的军队虽然良莠不齐,但个个骁勇善战,心狠手辣,把王宫变成了一片血海……凡是反抗的,必杀之;投降的,他们也砍杀,是一群嗜杀的怪物。”
“哦?这样的话倒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了。”花慕容皱眉道。
她也不是良善之人,若有人威胁到齐国,她并不介意受伤沾满鲜血——但若对方只是听命于人,又幡然醒悟的士兵的话,她一般会采取收纳旗下之举——大多数的国君都会这样做,以显示自己宽容大度,是个仁义之君。
可是,俱东国这个国君还真是和传说中一样嗜血残暴,丝毫不顾及他人,甚至自己亲人的死活。只要是违抗他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她甚至怀疑入宫的战役是不是只是他满足自己杀人欲.望的一个手段罢了。
残忍,隐忍,暴虐,做事不按常理……
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啊!
“陛下说的是。”骆冰忧心忡忡的说:“据民间谣传,此人在宫外之时占山为王,强抢民女、打家劫舍之事都有染指,而那些神勇之军只是山上的强盗罢了——国君也是一个强盗头子。”
“哦?一国之君居然是强盗?”花慕容笑了:“这个出身卑贱的家伙真是……好,既然知道他的来历,要怎么应对他我心中有数。对了,那个国君叫什么名字?”
“冷飞绝。”骆冰说道。
“你说什么?”花慕容的瞳孔一缩。!!
冷飞绝……冷飞绝!
难道会是他?
记忆中那个邪魅的令人不由得颤栗的身影再次浮现在花慕容的脑海中,而她不由得眉头微皱,嘴唇也轻轻抿起。骆冰观察着花慕容的神色,只觉得心中一沉,试探性的问:“陛下认识此人?”
“不认识。”花慕容淡然一笑:“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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