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包里的电话响个不停,都是婆婆苏琴打来的,真是烦不胜烦:“我去打个电话。”
jeson莫名其妙,他以为阮冰的手机没电了,就掏出自己的手机:“用我的打。”
阮冰摇摇头,万一用jeson的手机打了电话,沈墨不知道会怎么想,她这个电话是打给沈墨的。
“喂?”
当阮冰在路边的电话亭给沈墨打电话的时候,那边接得很快。
阮冰此时已经没那么气了,所以显示感到吃惊:“你这么随便接人电话的么?”
沈墨闻言沉默了一下,冷冷地道:“什么事?”
真冷淡,这样的冷淡待遇她好久没遭遇过了,阮冰感到一阵难过,上次这样的回答,是自己做完试管后,出来给他通电话的时候吧?
她苦笑,随即咬着唇道:“我在外面出差,妈一直打我电话,那个娇娇一直诬陷我和赵瑾年的关系,害得我无心工作,你能不能同妈解释一下?我和赵瑾年真的没什么。”
“沈太太,我怎么知道你和赵瑾年什么关系?”沈墨冷笑着说完,无情地挂了她电话。
阮冰气得脸通红,这人真是无情,不就那晚拒绝了他么?就变这样,过分!
沈墨打完电话,叫了林助理过来:“那个娇娇太闹腾了,既然已经查清楚,你准备一下,我要送给我的二叔和婶婶一份大礼。”
林助理高兴地出去安排,临走他扫了眼沈墨的脸,沈总好像之前一直担心着什么,还派人调查了海南的一家公司,今天也一直手机不离身边,现在却好像放松了一些,是接到了那个他一直在等的电话吗?
沈墨顺手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啜饮,深沉黑眸里闪动着冰冷的锋芒。
在他手边是一叠厚厚的资料,全部是英文,密密麻麻,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肯定会疯掉。
只是在第一页上面,有一张男人的相片,大概二十五六岁,那个男人生得很好,细碎的刘海挡住光洁的额头,眯着眼睛笑的时候,温柔得好像一副水墨写意画。
白衬衫,牛仔裤,表情懒洋洋地透过照片看着外面。
美好得不像是这个繁杂的人世中会出现的人物。
有人这样评价过赵瑾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沈墨敛眉用手点了点赵瑾年的照片,沉声道:“你是爱她的吧?但,她不再属于你。”
阮冰打完电话,只是让自己更烦恼。
她回到海南那家公司找欧子渊时,还遇到了大麻烦。
保安拦住她:“已经下班了,只能出不能进。”
“不好意思,我同事还在上面,我叫下他们就出来。”阮冰解释道。
“不行不行,一会儿掉了东西你赔呀?走开走开。”其中有个小保安就来推阮冰。
“放手!”一个烦躁的声音呵斥道。
欧子渊大步走了过来:“你们公司有这个规矩?对客户动手?”
那小保安一看是男的,就不敢乱来了,说了句:“我又没碰到她。”
欧子渊冷笑:“你应该庆幸没有碰到她。”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小保安火了,拿着一个类似警棒的东西就要动手。
欧子渊抱着手臂,冷冷看着他:“你来一个试试?jeson打给罗经理,这人今天就得给我滚蛋。”
不一会儿那个罗经理过来,很严肃地表示,一定会调查清楚,还会解雇那个小保安,欧子渊这才作罢。
阮冰在车上对他道谢:“谢谢你。”
“不是因为你,是个女人受到欺负我都会管。”欧子渊别扭地道。
阮冰被他堵了下已经不觉得生气了,这人就这个脾气。
当阮冰发现欧子渊并没有回宾馆而是将他们带来酒吧的时候,有些发慌:“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吗?”
回答她的不是jeson而是欧子渊:“在这里想对策,一定要把生意抢回来。想不出办法不准回去。”
阮冰翻了白眼,还以为你胸有成竹,感情你之前那么嚣张地放狠话,其实什么办法都没有啊。
不过,这次他没有直接将欧子豪的人打一顿,而是知道想办法,也算巨大的进步?
但不管老板进步没进步,反正,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是,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
阮冰和jeson交换了一个苦恼的眼神。
而发起提议的人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根本没有身先士卒的觉悟。
欧子渊还给阮冰点了一份鸡尾酒:“喝。”
阮冰看着那颜色有些怂:“这酒,它,额,它的颜色真特别。”
欧子渊颇为有深意的笑了一下:“名字更特别。”
阮冰看着那红色的酒,直觉还是不要问比较好,但是,欧子渊会这样放过她吗?若是以为这样,就真是太天真。
欧子渊冷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它的名字你一定会喜欢,叫做血腥玛丽!”
“啊,妈呀!”阮冰吓得叫了一声,捂着嘴。
她这表情明显取悦了欧子渊,他哈哈大笑起来,倒在阮冰旁边的沙发上,将腿抬起来砸在阮冰面前的桌上。
阮冰心里一阵恼火,还没等她说什么,欧子渊又凑过来道:“对了,要不我再同你说说这个血腥玛丽的来历?”
阮冰一把推开他跑去洗手间,傻子才听呢。
这次出差,只有她一位女士,晚上她得一个人住间房,这么血腥可怕的故事,听了她还能睡着吗?
在洗手间走廊,她迎面和一个小青年撞了一下,阮冰皱眉,这小青年真是太嚣张了,那么大的路,她还特地让了一下,想不到他还是这么直接撞过来。
“BITCH!”这人撞了她不算,竟然还出口成脏。
阮冰气坏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人闻言,凶狠地扭头瞪阮冰:“怎么着?”
阮冰想不到还是熟人,这不是之前对她动粗的那个小保安吗?
“原来是你,看来你还是没得到教训。”阮冰冷冷地道,“你要真是个男人就不要只敢欺负女人。”
那小保安吐了口口水扬手要打阮冰,阮冰忙招手对守在一边的酒吧管理人员道:“你们管不管,这有人要打人。”
小保安用海南话叽里咕噜地骂了一通,见那服务人员过来,就不敢在纠缠阮冰,而是匆匆跑了。
阮冰上完洗手间,留了个心眼,她先仔细看了看,没发现那小保安,这才准备离开。
那么巧,欧子渊醉醺醺地走了过来,在他身后,小保安一闪而过。
阮冰直觉不对劲,但是,那小保安只是闪了一下就没有人影了,她也拿不准。
这时候,有一个彪形大汉冲了出来,他一把搂住欧子渊吻上他的唇,手还不老实地摸了下他的臀部。
欧子渊触不及防,反应过来便勃然大怒,一拳将那大汉打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那大汉惨叫起来,声音太大,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
最后是七八个酒吧的伙计才将欧子渊拉开,他还嫌弃不过瘾一般,临了又狠踹了大汉一脚:“弄死你个XXX!”
欧子渊骂道,脸上有一道血痕特别显眼。
阮冰和jeson好不容易才将他带走,回去的路上,阮冰和他汇报:“之前你不是帮我教训了那个小保安吗?那大汉出现前,我看他鬼鬼祟祟跟着你,会不会是他使坏?”
jeson闻言哎呀了一声:“肯定是他,不会有别人了,一会儿我报案,让人调当时的录像,告到他不敢再敢坏事。”
顿了顿,jeson又抱怨道:“现在保安的素质真是良莠不齐,我小区那里也是,竟然给收天价停车费,你相信吗?一个月要交三百块停车费,当我们冤大头呢。有个业主不愿意交,被保安打了,还上了电视。”
临了他感叹道:“现在,买房子不光要看户型,还得看看物业的口碑。”
“对了,就是这个!”阮冰听到这里,忽然高兴地喊了一声。
原本阴气沉沉的欧子渊和絮絮叨叨的jeson都被阮冰吓了一跳,欧子渊不悦地揉着眉心:“女人,你吓了我一跳,若是你不能给我一个好的解释!”
他伸手做出一个掐死的动作。
然而,阮冰不但没有被他吓到,还兴奋地抓住他的手叫道:“物业,是物业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部门和欧子豪的部门是重合的,如果你不能拿出点新意来,那么怎么和他竞争?我们可以从物业着手,若是让我们承包工程,我们就送他们十年物业,并且由睿欧亲自培训物业人员上岗,甚至可以借此打响口碑!”
欧子渊漂亮的琉璃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阮冰:“感觉有点掉价。”
“什么掉价啊,不是说现在都不兴拿钱砸人了吗?我觉得更要注重的是素质和人文关怀,你说对不对?!”阮冰握紧欧子渊的手指,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欧子渊转头看向在前面开车的jeson:“这女人的话好像有点道理,你觉得呢?”
jeson认真考虑了一下道:“我觉得非常可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以的。”阮冰笑了起来,兴奋得小小的鼻尖上都浸出了细小的汗珠。
欧子渊看了她一会儿,眼神有些朦胧,随即好像被蛇咬了一般,从阮冰的手里夺回了自己的手指:“你什么样子?以后,以后给我注意点!”
阮冰完全陷入兴奋中:“喔。”
“喔,什么喔,还有今天你是不是看到了?不准告诉任何人,听到没,不然你就死定了!”欧子渊压低声音道。
阮冰这才想起,之前那个大汉好像亲了欧子渊一口。
“我已经忘了。”阮冰忙表态。
“瞧你高兴成那傻样,不是jeson你能想出来?”欧子渊鄙视地道。
阮冰笑道:“是啊。”
“喂,你还笑,不准笑,嘴闭起来,听到没?”车里欧子渊不停地咒骂道。
阮冰的笑意却止也止不住,第一次,她感觉自己这么有用呢,其实自己也可以很厉害的,其实自己也是有潜力的。
阮冰的兴奋劲,一直持续到她回到房间换上睡衣。
血腥玛丽!
不知道怎么的,她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四个字。
瞬间,一阵寒意从背心窜了上来。
她飞快地扔掉梳子,爬到床上,也不敢关灯,拿着手机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外面风吹得呜呜作响,时而,树枝会刮到玻璃窗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血腥玛丽!
耳边再次响起这四个字,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阮冰惊恐地瞪大双眼,
她瑟瑟发抖地举起手机,开始翻联系人那一栏,她的联系人少得可怜,除了工作上的就是奶奶,楚乔和沈家的人。
奶奶不能打,奶奶会担心的,楚乔?
她试着给楚乔拨过去,关机。jeson,拨过去,占线。
也是,jeson最近谈了个女朋友,他肯定是在煲爱情电话粥。
阮冰翻着翻着,在沈墨的名字下停下来了,这么晚打给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瞬间被她一巴掌拍掉。
有没有女人,和自己这个即将变成前妻的人有什么关系?
手指无意识地摸了下屏幕,沈墨的名字变大变粗,开始在屏幕上跳动:“糟糕糟糕。”
阮冰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祈祷根本没有接通,或者他已经关机。
然而上天肯定是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因为很快,沈墨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血腥玛丽!
鬼使神差,阮冰一个激灵接了他的电话:“喂喂。”
“啧,你又什么事?”沈墨低沉性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阮冰莫名的有些脸红,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他现在应该是在洗澡什么的。
“你在干嘛?”阮冰问完就想吞了自己的舌头。
那边就低沉地笑了一声,语气还是很不客气:“想看?不给看!”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瞎想。”阮冰气怒地道。
“你不瞎想怎么知道我瞎想?”沈墨回得很快,然后阮冰就听他开了免提,有毛巾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像是在擦头发,果然是刚洗完澡。
每天洗那么多次澡不会把皮洗烂吗?她想起自己今晚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去浴室,现在带着一身旅行的灰尘和脏东西缩在被子里,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