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孙沐言冷冷道:“这和我平日内假装和你不熟是一个道理。”
“明白了。”申东俊下意识点了下头,“请问秘书长有什么指示?”
孙沐言看向窗外:“你办公桌上的资料,你都看完了吧?”
申东俊点头:“看完了,并且已经焚毁。”
“嗯。”孙沐言应声,“这次你去奉天,用的什么理由?”
申东俊摸出一份折叠好的文件:“奉天方面发现了朝鲜独立军的重要成员,但并没有打草惊蛇,只是盯着,等我过去之后再实施抓捕。”
“朝鲜独立军?”孙沐言皱眉,“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不足为患,最麻烦的是*和国民党方面,共产国际都不足为患,毕竟苏联人已经承认了满洲帝国,不过,你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伪造的?”
申东俊道:“是真的,其实半个月前就发现了,原本我不打算插手,但这次要去奉天,我必须有一个恰当的理由,否则我们寻找奇门的事情就会被发现,一旦发现,就会前功尽弃。”
“很好。”孙沐言露出微笑。
申东俊发现,他与孙沐言的对话过程中,蒙面人一直没有插嘴说话,而且一直闭眼,坐在那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可言,这让申东俊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同时也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寒意。
许久,孙沐言又道:“只要找到奇门,复国有望,咱们再也不用卑躬屈膝。”
申东俊迟疑了一下道:“秘书长大人,我依然对奇门中的宝藏抱着疑问,我不相信里面所藏的东西真的可以让我们建立一支足以光复大清,光复朝鲜的军队。”
孙沐言看向申东俊,却说:“我同时也怀疑你的目的,不管怎么说,你有一半的朝鲜血统,但是,平日内你表现得相当厌恶自己的朝鲜身份,虽说你还有个朝鲜名字,但这也是被迫的,因为日本情报部门的上层根本就不相信你,所以不让你使用日本名字,也等于说,不给你机会融入他们,他们很聪明,知道你是个危险分子,所以,你这些年,在对付朝鲜独立军方面,比日本人还狠,我知道,这些事情你都是在演戏,但是不是有些演得过头了?我记得你今年年初还写过一篇文章,在文章里面你大肆抨击金九(注:后被称为朝鲜国父),说他才是真正的朝鲜卖国贼,但你过火了,演过火了。”
申东俊摇头:“我和金九、李奉昌(1932年曾在日本东京刺杀日本天皇未遂)、伊奉吉(曾在上海虹口公园投掷炸弹,炸死日军大将白川义则)、李承晚他们这些人都不一样,我希望建立一个强大的朝鲜帝国,而不是一个柔弱的,任人欺凌的藩属国!”
孙沐言笑道:“你母亲要是听见你所说的这番话,一定很高兴,因为她体内毕竟流淌着朝鲜王族的血。”
“是皇族!”申东俊纠正道。
孙沐言笑了笑:“对,皇族!”
此时,旁边的蒙面人睁眼,直视着申东俊。
孙沐言又道:“我已经在自己权限内为你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事情,要知道在满洲国的内阁中,真正忠于皇帝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其他人都是为了自保而成为了日本人的忠实走狗,此事要保密,需要我帮助的时候,你还是按照老办法来找我。”
申东俊点头,起身鞠躬:“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孙沐言仰头看着他:“一切小心,如果我们成功,几十年后,我们就是各自帝国的英雄,我们的故事将会被世人传诵。”
申东俊再次点头鞠躬,开门离开。
离开的申东俊见走廊上空无一人,两头都站着穿着风衣戴着礼帽的男子,他知道那是孙沐言的贴身保镖,这些人都是满洲*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曾经也是东北军中的奇人异士,也难怪孙沐言敢让他直接进房间,原来这一节车厢全是他一个人的,这个满洲国财政部秘书长出行的规格快赶上部长了。
度过了漫长的五天等待之后,刑仁举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了奉天站对面的商店之中,也看到了站在那拿着一份报纸的潘佳明,他立即上前买了烟,然后转身出门。
走到街口,潘佳明叫住他,假意道:“先生,借个火。”
刑仁举装作四下摸索火柴,潘佳明同时道:“十间房大街有个基督教会叫‘奉天老会’,那里有座教堂,教堂旁边有一片民居,你要找的人就住在那里。”
刑仁举拿出火柴给潘佳明,潘佳明点燃之后,顺手将叠好的纸条和火柴盒还给他:“地址写在上面,你自己小心。”
潘佳明随后道谢,转身离开,刑仁举站在那等着潘佳明走远上了电车之后,这才离开,他知道,自己与潘佳明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可悲的是,在这个时代,他们临别前,连多余的话都没有时间说。
刑仁举知道,他找上潘佳明,其实给他添了很大的麻烦,也增加了他的危险,原本象潘佳明一样的地下党,潜伏人员,身处这种环境中,任何一个小失误都有可能让他完全暴露。
潘佳明就是一个生活在敌人枪口下的英雄。
刑仁举随后立即赶往了潘佳明地址上所说的地点,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个简陋的阁楼之中,当他敲开门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却不是老态龙钟的张墨鹿,而是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
刑仁举愣了下,随后问:“请问,张墨鹿张老先生在吗?”
年轻人用犀利的眼光飞速打量了一下刑仁举,随后反问:“没看错的话,您是我师父的同行。”
刑仁举一惊,觉得年轻人眼光很毒,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他也立即察觉到年轻人的身份,问:“请问你是陈汶璟还是陈大旭?”
“果然是师父的同行。”年轻人低声说了句,然后将门全部打开,闪身到一侧,“先生请进来说话。”
刑仁举走进房间,年轻人将门关上锁死,刑仁举看到房间内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其中不乏有几件上好的古董,但更多的都是笔墨砚台,画纸颜料之类的工具。
“先生好,我就是陈汶璟。”陈汶璟用湿毛巾擦了擦手之后,向刑仁举伸出手去。
“年轻有为,看来你尽得你师父的真传。”刑仁举微笑道,“不知道张先生在何处?”
陈汶璟摇头道:“先生不知,我师父已经仙逝了,但他让我隐瞒了这个消息,叮嘱我们,不管去哪儿,都要散播出我们和他在一起的消息。”
刑仁举叹气:“原来是这样,节哀。”
“没事,师父说了,他已经活够了,再活下去,也只能是个动弹不得的废人,还不如死了的好。”陈汶璟微笑道,“他很乐观,所以,我和我师弟也很乐观。”
刑仁举点头:“那好就……”
刑仁举欲言又止,回头看着陈汶璟旁边的一幅画,所画的是一株菊花。
刑仁举看着那幅画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是元稹的诗。”陈汶璟看着刑仁举道,“先生,你找我师父是有什么事儿吧?师父说过,他过世之后,如果有一位姓刑的同行上门,那么务必要替他代劳答应先生的一切要求。”
刑仁举先是诧异,随后点头道:“张墨鹿不愧是张墨鹿呀,当年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竟都能算到我多年后会找他帮忙。”
陈汶璟抱拳道:“先生,有什么事请直说吧。”
刑仁举点头:“帮我藏一些东西。”
陈汶璟不解:“怎么藏?”
刑仁举转身看着那幅画:“藏在画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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