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郁绍庭本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点了点,很快就出来一条信息:“小白,我很想你,你最近都在干嘛呀?”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头像也是暗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思想会变得放肆,经常会做出一些平日里称之为幼稚、冲动的事情来。
郁绍庭又发了一条信息:“小白,今天我爸爸去相亲了,对象是个漂亮的阿姨。”
“我爷爷奶奶很喜欢那个阿姨,不过我爸爸他跟我说比较喜欢你这样类型的。”
刚按下发送键,郁绍庭看着还在发送中的信息,火光电石间下床冲过去拔了路由器。
突然的网络切断导致信息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惊叹号——发送失败。
郁绍庭暗自松了口气,手机就有电/话打进来,是李婶哭哭啼啼的声音,“三少,小少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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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李婶口中“不见了的小少爷”正趴在出租车车窗上望着迅速倒退的夜景。
前面的司机对这个漂亮的小男孩很有好感,“小朋友,你去黎阳做什么?”
“找小白。”郁景希其实平日里不太爱搭理人,当然白筱除外。
“你一个人?”
郁景希掏出小手机看了看,小白还没有给他回电。他小心地收起手机,这是他唯一能跟小白联系的工具,面对司机的困惑刚想点头,但想想不对,忙摇摇头,“不是,我爸爸在车站等着我呢!”
司机这才放心了,要不然他真得把这个孩子送到警局去。
到了火车站,郁景希又可怜巴巴地从储蓄罐里掏钱。
计时器上显示八十六块,加上三块钱燃油费,一共八十九块。
储蓄罐里是郁景希平时积攒的零钱,硬币差不多倒出一半的时候,郁景希就不乐意再倒了,他捧着小猪储蓄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瞅着司机,“好像只有四十二块钱呢。”
下了车,郁景希还讨巧地嘱咐司机大叔要小心开车。
等出租车开走了,郁景希左右看了看,抱紧储蓄罐到角落里,全部倒出来数了数,还有五十三块钱。
刚才他问过司机大叔,从丰城到黎阳的儿童票应该只要三十几块。
春运期间,哪怕是大半夜,火车站也不见空旷,到处都是回家过年的人。
郁景希进了火车站,东张西望了会儿,听到旁边有个男人打电/话说要去买票,他竖着小耳朵听了会儿,然后在对方挂了电/话拉着行李箱朝某个方向走去时,立刻迈着小腿小跑着跟上去。
火车站购票处排着几个长长的队伍,郁景希抱着储蓄罐也站在里面。
当有人问他爸爸妈妈呢,他很淡定地指着不远处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那个是我爸爸。”
轮到他买票时,郁景希就仰着小脸对身后的女人说,“阿姨,你能帮我买一张儿童票吗?”
事实证明,长得漂亮又嘴巴甜绝对是秒杀妇女的最佳武器。
但很快郁景希就耷拉了双肩,现在的车票都是实名制,他没有身份证或户口簿,不能卖。
从队伍里出来,郁景希三步一回头,当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时,他立刻跑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身边,在对方出去的时候紧紧跟着,顺便通过安检进了候车大厅。
广播里优美的女声在播报有车次即将出发,当听到黎阳两个字时,郁景希慌忙跑到五号检票口。
郁景希靠一张甜嘴问了队伍最后的乘客,得知这趟火车的底站就是黎阳。
检票口站了检票员,他就扯着书包肩带找了座椅坐下,等检票结束后,趁着检票员离开的空档,从翼闸门底下爬了过去,然后拔腿就跑,跑过过道,很快就看到一辆火车,车次正是刚才广播里报的。
郁景希是跟在一个长相斯文、穿着不错的男人身后进的火车。
这是他第一次坐火车,还是有点小紧张,跟紧前面的男人,当前面的男人回头,郁景希慌忙地转身东张西望,当对方往前走时,他又急忙追上去,走走停停,就像一条小尾巴。
那个男人进的是一等座的车厢,当动车开出车站,还有几个座位是空着的。
郁景希随便找了个空位,旁边的乘客忍不住看他,问他怎么不跟爸爸妈妈在一块儿。
“我妈妈已经在火车站等我了。”郁景希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从书包里拿出手机,侧头看了眼外面的夜色,让旁边的乘客帮他给白筱发了一条短信,“小白,我在去黎阳的动车上,你来火车站接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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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儿子失踪的郁绍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失措。
他换了衣服,开车赶去医院,一出电梯,就听到郁老太太的哭声响彻整个走廊。
病房里值班的医生跟护士都在,就连院长也被惊动了,都在往医院赶的路上。
李婶站在一边焦急又自责地抹眼泪,看到郁绍庭立刻上前,“三少,还没有找到小少爷。”
“邵庭,怎么办?打景希的手机也没人接,他会不会……会不会……”老太太说不下去,泪珠子拼命地往下掉,越想越惊慌,这次不比上回,大晚上的要是走丢了,找人都困难。
郁绍庭转头问李婶:“派人去星语首府找了吗?”
李婶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郁绍庭的话中意,是呀,郁景希最近一直吵着嚷着要见白老师。
郁绍庭抿着薄唇,拿着车钥匙就转身又出了病房。叶和欢打开门,就瞧见门口穿着黑色大衣、身姿颀长挺拔的郁绍庭。
儿子走了,老子就来了,这父子俩是真赖上白筱了吗?
叶和欢刚想说“白筱不在”,郁绍庭已经先开口,“郁景希有没有来过这里?”
虽然他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但叶和欢还是察觉到一丝异样,“来是来过,不过早就走了。”
郁绍庭蹙眉,往她身后扫了眼,淡淡地问:“白筱呢?”
“白筱回黎阳老家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叶和欢诧异,她以为白筱告诉了他。
郁绍庭没回答,转身就准备离开,倒是叶和欢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来,叶和欢看着他,更像是一种打量,“我能冒昧地问问,你跟我家白筱是什么关系?”
郁绍庭目光深沉地回望着叶和欢。
“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句,如果只是想玩玩,请你远离白筱,她已经承受了太多,也被伤得太深,玩不起男女游戏,”叶和欢说着,回到屋子里,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一个纸袋,“这应该是你的衣服吧?”
袋子里的衣服郁绍庭当然认识,那是他亲手拿给白筱穿的。
“我看得出,白筱对你跟对其他异性不一样,没有排斥,没有冷漠,提起时会脸红。”
郁绍庭下楼坐进车里,耳畔还没散去叶和欢的后半句话:“也许还没爱上,但最起码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