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刚才告诉文星魂文天祥就是被关在这间牢房的那老者,竟然吟起了诗。
等到老者吟完这首诗,文星魂忽的坐了起来。
“老人家,这是我祖父的诗?”
“原来文山先生是你祖父,不错,这首诗,正是文山先生在这牢中所作。”
文星魂突然有些激动起来。
“老人家,您既知道祖父的诗,那您也定然认识我祖父,您能不能跟我讲讲关于他的一些故事。”
老人家皱了皱眉。
“据我所知,文山先生共有两子,长子早年间就夭折了,并未婚配,次子也在常年征战中失了踪,因此后来其弟文壁将自己的儿子文升过继给了文山先生,你莫不是文升的子嗣!”
“非也,我父就是那个在征战当中失踪了的人,至今我也不知我父是生是死,也不知他为何失踪,我是在我父失踪那日被一高人所救,才得以苟活至今。”
老者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真是可喜可贺,文山先生的后人还在,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冰儿,快将这位老人家请出来。”
莫冰儿打开牢房的大门,虽说里面关着许多的犯人,却没有人和这老者争抢,而是先将这老人从里面送了出来。
“老大,这里面实在是糟糕透顶,你们若要谈事,不如去外面如何!”
莫香儿发觉自己快要窒息,赶紧提议。
“也好!”
文星魂走出了那间牢房,亲自搀扶着那行将就木的老人,朝牢房外走去。
出得土牢,土牢外面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身穿黑衣的大汉,乃是安南十八骑。
“神尊,我等已将这兵马司内所有的官兵全部清理干净,马一风马舵主正带人守着兵马司的大门。”
文星魂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到临出发的前一刻,他才将今晚要洗劫兵马司的事情告诉马一风,一是担心马一风和张珪关系不一般,提前知道了恐生出事端,二是他想要临时检测一下大都分舵的能力,现在看来,倒是没有让他失望。
“好,你现在带着你的人,将这些囚犯全都给我送出去,家在大都的,都给我一个个送到他们家中,没有在大都的,让马一风想办法先安置一下。”
“属下遵命!”
“这?”
老者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更对那黑衣人称呼文星魂为神尊大惑不解。
“老人家,我们去那里边说吧,那里边生有火,没有这么寒冷。”
文星魂没有打算要给这老人家解释自己现在的身份,因为一时半会儿难以跟他说清楚这许多的事情,最主要是说了他也不懂。
老人家只好点了点头,在文星魂和莫冰儿的搀扶下继续往那木屋走去。
“看来你比你祖父当年,是厉害了许多呀!”
一边走,老人家一边打量这眼前这个少年,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有这么多的手下,还轻而易举的消灭了大元朝廷关押战犯的兵马司。
“多谢文少侠救命之恩。”
突然,那些被从土牢当中放出来的犯人,全都扑通一声给文星魂跪在了地上。
文星魂有些茫然,又赶紧让大家快起来,这时,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我等本都是宋人,都是文丞相的兵士,当年五坡岭随文山先生一起被俘,好多人都死了,我们这些人,都是苟活了下来的,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回到宋地,可一晃十多年过去,文山先生也在十五年前被奸人所害,今日能得文少侠相救,我等愿继续追随文少侠,继续追随文家,求文少侠收留。”
“你说什么?我祖父当年不是自愿赴死的吗?你为何说他是被奸人所害?”
这时,另一个中年男人也从人群中抬起头来。
“没错,到了大都,我们都认为只有一死,文丞相也是因此,才自愿赴死,可我们在广东抵抗元兵,却是被奸人所害,才会被张弘范大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导致文丞相与我等一同被俘。”
“那人是谁?”
“那人正是!”
中年男子话未说完,一支利箭穿胸而过,中年男子当即倒地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