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越南士兵,未免也太低估我们几个的智力了。
心脏猛跳之中,越军追兵的劝降话语吼完之后,又继续重复了几声,见没有应答,便也停止了那蹩脚的中国话。吼来吼去都是那几句话,我不免想起了我熟记在心的“越南战场喊话十句”,什么“热呆连”、“灯依姆”、“诺布松空叶”从我嘴里喊出来,越南人一样会觉得我的话语蹩脚。
想必他们也发了一本类似于“对敌汉语战场十句”的册子,便才不停的嚷着“透香”。
劝降无果,两方人马又回到了“冷战沉默”的状态,谁也不敢动一步。而被逼在悬崖边上的我们,暂时也未想出逃脱方法,只能藏蔽在树干后,大气不敢出,保持和敌兵的对峙。
但具体情况决定了,追兵们不愿意一直就这样对峙下去。他们的耐心耗完,很快就坐不住了。悄无声息之中,在我面守的方向,绊响出一丝微弱的响动。响动入耳,我立即从粗壮的树干歪出头,寻查动静。
果不其然,视野刚挤出树干,我就看到叶隙草丛间,有一队人影子悄悄往咱摸了过来。这还了得!不由分说,情绪紧绷的我,立即伸出冲锋枪,扣动了扳机。
“腾腾腾!”
“腾腾腾!”
套着消音器的冲锋枪,发出并不刺耳的枪响。我稳按着扳机,打出了两个三连点射,止住了那队人的步伐。
林隙间的越军士兵们应声倒下,不知道是否中弹。事实上,我之所以适用长短不一的点射打去,而不是一股脑的泼洒子弹,是因为我根本没想着要置他们于死地。冲锋枪的子弹是类似于手枪那种圆头子弹,除非打到头,否则不容易打死人。再加上树林里到处都是掩护物,猛泼子弹不一定有效果。
更重要的原因是,冲锋枪的射速很快,非常耗子弹。而我们的弹药又不是很充足,根本没有能力和上前试探的越军士兵们胡乱消耗。
两个长短点射过去,又是一阵听不明白的越南话响起。一队人的影子倒进了树丛之中,再也看不清晰。只听那边一阵簌响,我刚才的射击好像暴露了咱们的位置,追兵们也估摸了个准。刚还换下冲锋枪的弹匣,就听越军士兵那头“哒哒哒”的枪声响起,密集的子弹,也应声飞来。
如倾盆雨一般的子弹,让我们只能躲在树干背后,无法侧头。这枪响的阵势,我一听便知道是掩护火力。掩护火力就是说,不求子弹的准头,只求用密集如雨的子弹,压得敌人抬不起头。
其战术意图很明显,越南追兵们是想用极具优势的火力压制住我们,同时列队冲锋过来。一旦冲了过来,我们这寡少的六人,可就连对峙的机会都没有——围而歼之,必死无疑。
不行,敌兵们要是压过来了,就意味着根本翻不了身了。横竖都是死,也就只能豁出去了。我紧咬牙关,压低身姿,插好弹匣,拉好枪栓,骂了一句娘,就准备从树干后,侧探出头。
“不能让他们压过来!”蹲躲在树干后的黄班长,这时发出了命令。他率先甩身侧头,抬枪出树。扳机按下,顶着枪林弹雨的黄班长,朝追兵的方向打了几段长连点射。
此时我也从树干侧出了头。定睛一看,果然那绿丛树隙之中,晃闪着好多人影。越军士兵们组起了冲锋队伍,一边开枪,一边迅速朝我们逼压过来。
掩护火力带来的子弹,就在头顶,也在耳边,时不时也会嗖嗖的越过肩膀。若是在开阔的地带,如此密集的火力,我们必然会被压得死死的,哪里还抬得起头。得亏有“树林”这道天然防线,我们才能冒着枪林弹雨奋起反击。
冲锋队伍和咱们一步步的逼近,这还得了!密集的枪响中,我冷静的出奇,抬枪瞄准,随意挑中几个影子,我就用点射打倒了几个追兵。
经过层层枝叶、条条树干“过滤”之后,飞到我附近的子弹,并不剩下多少。所以,我才有迎头出击的机会。
能感觉出,越军士兵们的掩护火力由左右两侧飞来,胡乱的打向队伍六人的环形防线。而冲锋的队伍,就处在掩护火力的中央,快步朝我们逼近。越南人个个很精,他们不会像日本鬼子那样,满口高呼万岁,人潮一般的冲来和你刺刀见红。
冲锋逼压的队伍,分成了若干小股,左追右打,让我们忙不过来。我看到,刘思革面对的方向,也现出了敌情,但刘思革这老小子此时虽然体虚力弱,但他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坚韧。密集的枪火没让他低头避窜,老小子相当冷静的打空了一个弹匣,钉住了冲锋小队的步伐。
接着,他又在艰难的动起颤抖无力的手臂,换匣入弹。
邓鸿超这个稚嫩的知识分子,却也在这枪林弹雨中,做出了非同寻常的表现。我们几个侦察兵的武器都是配着消音器的,所以开枪的声音,在这枪火震天之中几乎听不明白。只有邓鸿超腰间别的是一把五四手枪,五四手枪没消音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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