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样放松地说话、谈笑,在他而言竟是数年来首次。虽然面前的小女孩只有五、六岁,字还没认几个,此刻更是不能出声,可却奇异地让他放松了下来。
这小姑娘,真是很奇怪。
刘筠如是想着,傅珺却已经再也不能站在狗洞前面了。她转身想往回走,不料身后却直挺挺地站着个人。
“啊!”傅珺嘶哑地叫了一声,急急往后退了一步。这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这么站在人身后,简直要把傅珺的魂给吓没了。还好那药还在起作用,她才没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叫。
傅珺拍着胸口看向来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衣,如同隐身在黑暗中似的,连脸上都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那人面向刘筠单膝点地,简短地道:“马上到。”
刘筠点点头,也没见他如何动作,那人便一躬身,“刷”地一声又没了影。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果然来去无踪啊。傅珺心下赞叹着,又深深地惋惜自己不能说话,要不便能问一问了。
刘筠没有错过小姑娘眼中的惊艳与遗憾,一面在心中暗笑,一面温声道:“我已经着人告诉了傅编修,他马上就会来接你了。”
傅珺面上露出笑来,向着刘筠蹲身行礼。
说起来,从二人相见开始,她一直都很失礼,连谢都没谢过他一声。于是她仰起脸来,用口型比划着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刘筠笑了笑,和声道:“谢倒不必了。只请傅四姑娘届时莫要说见过我便好。”
傅珺凝神看着他,他的笑容明朗温和,眸子里像是蕴着春天最温柔的风,那微暖的目光拢在她的身上,让她有种微微的眩晕感,一时之间无法动作。
过了好一会,傅珺才从那种眩晕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望着刘筠点了点头。
刘筠温和地一笑,道:“请随我来。”说罢便举步向前行去。
傅珺便随在他的身后,绕过那堆油布,又向前行了数步,刘筠便停了下来,指着一道打开的角门和声道:“姑娘便从这里出去吧,友不多送了。”
傅珺点了点头,又向刘筠屈了屈膝。
刘筠望着她犹豫片刻,随后走上前去,轻轻地在傅珺的抓鬏上拍了拍,柔声道:“姑娘出去后别走远,便在这门口等着,傅编修一会便到。”
傅珺点点头,心中莫名地便有种安慰。刘筠又柔声叮嘱她道:“我已叫人在门前点了灯,我便守在门后。你别怕。”
此刻的傅珺,除了点头之外已经不知道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了。她再次向刘筠屈了屈膝,那双盛满感激的眼睛向刘筠再望了两眼,随后便轻轻拉开门扉,走了出去。
门在傅珺的身后轻轻合上,发出微弱的“吱哑”声。小小的门廊前,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盏羊角灯,明亮的灯光照在傅珺身上,温暖而和煦,如同四月天里最好的阳光。
傅珺的心头,微微一热。
云层渐渐地布满了天幕,月华滤过积云,洒向地面时只余下了极淡的几痕素影,基本便照不见什么。远处的朱雀大街上还有着零星的灯火,偶尔亦有笑声传来,在这静夜里有一种格外的寂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