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小竹便轻轻点头道:“妈妈说得是对的。”
傅珺淡淡一笑,又问道:“既是你打着灯笼。彼时天又黑着,想是隔了老远便能被人瞧见了。可是,那偷进花房的青蔓见了你打着灯笼走过来,却不知避开,反倒与你走了个对脸儿,直到你瞧清了她的脸,她才跑开,这却是何道理?”
小竹被问得呆了一呆,一时间却是没答出话来。
傅珈听了这话,眼珠却是转了转,插话道:“四妹妹这问得也奇。你也不想想,若是那青蔓打了灯笼,小竹只需远远瞧一眼,不也瞧得很清楚了么?”
傅珺闻言不由哂笑道:“二姐姐你是在说笑话儿么?你们都说了,是我的丫头‘偷着’去花房的。既是偷着去的,自是要避人耳目,趁黑才好行事。怎么可能打着灯笼?是怕人瞧不见行踪么?”
傅珈一时语塞,旋即那脸便沉了下去,却是不再说话了。
那小竹却是在凝神回忆早上的情形,过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回四姑娘的话,婢子……没叫她瞧见,婢子……婢子……”
傅珺追问道:“你怎么没叫她瞧见?卯初的时候天还黑着,你既是瞧见了青蔓的脸,便必须与她走得极近且还要是面对面才行。如何你瞧见了她,她却没瞧见打着灯笼的你呢?”
小竹的额上渐渐地出了层细汗,眼睛死死盯在一处,眼珠动也不动,显然是在极力回忆早上的情形。
傅珺不去打扰她回忆,只耐心地等着。
又过了一会,小竹蓦地眼睛一亮,高声道:“婢子想起来了,婢子是在青蔓身后的,所以青蔓才没瞧见婢子。”
小竹这话音一落,座中三位长辈的脸色便都是微微一凝。
傅珺追问道:“你想起来了?你真是在青蔓身后的么?”
小竹肯定地点头道:“是,婢子打着灯笼从东头过去,先是瞧见了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往那樱树林里钻,等婢子走近了一些,便瞧见那人影是个穿着丝光绢比甲的姐姐,那姐姐径去了花房的那条路。那姐姐是背对着婢子的,便没瞧见婢子。”
傅珺闻言便笑了起来,道:“既只瞧见了背影,也没见着脸,你又如何确定那便是青蔓的?”
小竹于是又呆住了,一双眉毛更是拧在了一起。
对啊,她想起来了,她确实没看见那个人的脸,只看见了那人的衣裳。因那衣裳着实好看,当时她还很羡慕来着。
后来她还将这事说予了几个小姐妹听,结果就出了花房的事情,她也被叫到前头来问话。
问话问到一半儿的时候,那青蔓便被人叫了进来。她身上的衣裳实在太过于显眼,小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成了她亲眼看见青蔓进花房了。
傅珺却是知道,小竹的记忆其实是混乱了。
她早上确实看见了那个人影,而后青蔓出现在了花厅里,正穿着她看见的那个背影所穿的衣裳。然后么,在某些人有目的性的诱导问话之下,小竹脑中的记忆便与眼前的青蔓组合成了一段伪记忆。
而傅珺要做的,便是将这两段记忆剥离开来,诱导出小竹的真实记忆。彼时的天色以及小竹手里的灯笼,便成了傅珺厘清事实的关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