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地上磕了三个头,旁的却是一句未说。
傅珺便上前向张氏等人蹲了蹲身,语气平静地道:“大伯娘、二伯娘、母亲,请恕我僭越。既是佩环说她亲眼瞧见了青蔓砸碎盆景,少不得我还要再多问她两句。”
张氏知道傅珺是不可能轻易便认下此事的,便极为大度地点头道:“此事毕竟关乎濯雨堂,自是你来问更好。”
那佩环似是早就料到傅珺会有此一说,因此一待张氏同意,她便面向傅珺磕了个头,颤声道:“四姑娘恕罪。”
傅珺淡淡地看着她,将她从头一直看到脚,却是一声未出。这也是审讯的一种方式,通过沉默令对方感到无形的压力。
佩环的身子缩了缩,不过她一向极有胆色,并不显得有多么害怕。
傅珺一面盯着她看,脑中却仍在细细回忆着佩环方才的证词。
蓦地,傅珺眼前一亮。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一件对本案至关重要的事。
思及此,傅珺心中立刻安定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方淡声问道:“佩环,我再问你一遍,你说你是亲眼看见青蔓打翻了盆景,可对?”
“是,婢子是亲眼瞧得清清楚楚的。”佩环颤声道,咽喉部位却是明显地吞咽了一下。
傅珺淡淡一笑,转向张氏道:“大伯娘,我想请了娄嬷嬷过来问一问。”
张氏面上便露出个宽和的笑容来,温声道:“便依你。”说着便向刘妈妈点了点头。
那刘妈妈便亲自去了旁边的耳房里,将娄嬷嬷请了进来。
那娄嬷嬷一脸恼意地进了门,先向张氏等人草草行了一礼,便高声大气道:“太太明见,可别叫人混赖到我身上去,我是绝不会依的。这事定要查个清楚,若不查清我马上便跟侯爷请辞。”
张氏温言道:“不怪嬷嬷,此事另系旁人所为,原不与嬷嬷相干。请嬷嬷进来却是我们四姑娘的主意,她有话要问嬷嬷。”
那娄嬷嬷的一双小眼睛里便冒出精光来,向傅珺上下打量了两眼,方道:“不知四姑娘要问我什么?”
傅珺含笑问道:“我是想请问嬷嬷一声,那些丫鬟们往嬷嬷这里取花,是进花房取呢,还是在门口等着嬷嬷交予她们呢?”
娄嬷嬷立刻便道:“花房是侯爷叫我守着的,如何能随便叫人进来?那些丫头从来只能在外头等着。”
傅珺点了点头,又和声问道:“我素昔也读过两本花谱田经,在此倒想请教嬷嬷一声,我常听人说这世间有一种既爱寒又喜暖的奇花,可是金线兰?”
娄嬷嬷一听这话,面上便出几分讶色来。她向傅珺脸上细细地看了一眼,方才点头道:“四姑娘没说错,正是金线兰。这花儿秋冬两季皆需于傍晚时分端至室外,一个时辰之后再放回室内取暖。”
说这些话时,娄嬷嬷的语气明显放缓了一些,似是对傅珺能与她聊起花事来颇为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