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有了些不同。
傅珺举眸看了看孟渊,浅笑道:“多谢你。我好些了。”
孟渊沉吟片刻,左手一翻,手里便多出来一只黑色的瓷瓶。他顺手将瓷瓶搁在了桌上,沉声道:“此乃药油,抹于伤处可止痛。”
傅珺怔了一怔,孟渊却是没给她多想的时间,续道:“你先收好,今晚就可以用。”
傅珺凝目看着那药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鲁医正开来的几味药油,亦是装在这种瓶子里的。
于是傅珺便问道:“这是鲁医正开给你的?”
孟渊简短道:“不是。此乃旁人所赠。”他似是不愿多说,只说了这一句便收住了话头。转眸向四下扫了一眼,便大步走到那放着针线笸箩的小几上,从中取出一截布料来,命令地对傅珺道:“手放在桌上。”
傅珺见他手里拎着一块粉嫩嫩的绒料子,不明白他是想要做什么,于是便提醒他道:“这是我丫鬟要用的,你不会要拿走吧?”
孟渊沉默不语,只走到桌前再次道:“把手放桌上。”
傅珺不明所以,只得依言将手放在了桌子上。
孟渊便用布料裹着手,将傅珺的手翻过来掌心朝上,随后他便将布料覆在傅珺的手腕上,隔着布搭上了傅珺的脉,低声道:“我按一按你的脉。”
傅珺这才明白了过来,便不再说话,只看着孟渊眉头微蹙,显是在给她诊脉。
一时间,两个人皆不曾言声,傅珺不由自主地便打量了孟渊几眼。
这还是她头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孟渊。
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在他的身上,多了一种冷峻的气质。
那斜飞入鬓的长眉,那如淬寒冰的眸子,还有那宛若雕刻一般的面部轮廓,此刻瞧来不再有少年人的飞扬,而是变得沉凝与内敛。
然而他身上的气势却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强大到让人不敢逼视。
傅珺真不敢相信,不过短短一月未见,这个少年便会有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那一刻,她蓦地便想起,国宴之上,当她昏倒之前,她仿佛是看到了孟渊的,而孟渊的身上似是穿着重甲。
思及此,傅珺便试探地问道:“你是才从军中回来么?”
孟渊凝眉不语,过了好一会方才松开傅珺的手腕简短地道:“是。”停了一下又蹙眉道:“你往后需得静养。”
傅珺点了点头,又接着方才的话问道:“你是去了敕州?”
孟渊淡声道:“我与温将军同赴敕州。”
傅珺便又问道:“你便是打了胜仗回来的么?”
孟渊眸色微沉,道:“只夺一镇,复又退回,算什么胜仗?”
傅珺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便亮了,问道:“苏达尔镇是你攻下来的?”
孟渊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
傅珺却是对孟渊刮目相看了。
真是没想到,那奇袭苏达尔镇的先锋官,居然就是孟渊!
这个看上去总是冷冷淡淡的少年,竟是如此骁勇善战。傅珺身为他的同期生,很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