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被长公主嫌弃了,不过看起来长公主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彦卿,你过来。”长公主眯着眼,轻声唤他。
彦卿轻手轻脚的站在离她三脚远的距离,这是他多日伺候得出来的经验,长公主很喜欢这个距离。
“彦卿,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长公主忽然问道。
彦卿身子一抖,本能的脑子没转过弯来,他已经心安理得的接受彦卿这个名字的时候,为什么要问他过去的名字,过去的日子跟现在差了十万八千里,谁还会想以前呢?
然而转念一想,他心里打了个激灵,长公主可能要发落他了。
长公主忽然睁开眼盯着他,不期然的对上了彦卿惊慌失措的表情,“你被送到我这里,也是来当卧底的吧,你可知道齐家已经倒了?”
彦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遮掩不住孙德才的内芯儿,怕的毫无形象,让彦卿的外皮显得十分滑稽。
“长,长公主饶命……我,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丝毫没有要对长公主不利的念头,我保证我发誓,我要是说了谎话,明天出门就让雷劈死……”
长公主有些失望的摇摇头,脸上带了一丝嫌弃,只是她仍旧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笑了笑,“哭什么,我又没说要怎么着你,我问你,以后可还想跟着我?”
彦卿猛点头,“愿意,我自然是愿意跟着长公主的,绝对没有二心……”
“那我问你什么,你可会撒谎?”
“不会不会,我一定都告诉您!”
“你是常乐县出来的,跟叶长安是相熟吧?”
常乐县……叶长安……孙德才断了片的记忆终于被强行续接上,记起了他的前世今生,“是,我……叶长安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她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个混混……”
长公主笑着打断他,“不着急,你慢慢说就是,你来跟我说说秦将军在常乐县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秦将军?啊,是薛六,他古怪的很,冬日都只穿单衣木屐,不怎么跟人来往……”
“你说他叫……薛六?”
“是,是啊……”
长公主秀美微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有些失神起来。
……
叶长安在冯章的引领下来到太极殿,是官家要见她。
官家并非心血来潮,是她昨日跟冯章提了一句有关周芙的事,大概是看出她对周芙有看重之心,冯章便跟官家多了一句嘴,这才有了今日召见一事。
整个事件里,周芙跟江潮是最不值一提的一环,死活都无人问津,更别说他们还惹了官家忌讳,结局大概就是一句处理了就结束了。叶长安忽然冒出来给周芙卖好,这事就让官家觉得挺新鲜。
叶长安进殿的时候,官家正在处理公务,听闻她来,官家很给面子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又让他心里生了些许熟悉的异样。
“叶长安参见陛下。”
这是她头一次给人行大礼,略显生疏,借着她跪地行礼的瞬间,官家回了回神,等她抬头再看,方才的那丝熟悉之感荡然无存。
“叶教习,近来操练如何?”官家搁下笔,问道。
“回陛下,暂时还没有什么成果。”
官家呵呵笑,“你倒是实诚。”
官家听多了锦上添花的吹嘘,乍然听到这么直白干脆的话,颇觉有意思,“既然没有成果,如何你会对周娘子另眼相待呢?”
“回陛下,自然是其精神可颂,您给的这些娘子没有一个有天赋的可造之才,故而我判定她们可不可造的唯一标准就是服从以及心坚。”
“哦?这么说那个周芙很符合叶娘子的标准。”官家越发觉得有意思,“那孤再问你,假设给你一月的时间,你可能带她们下场比赛?”
“如果陛下不求输赢,那没有问题。”
“不求输赢何谈比赛,那跟表演有甚区别?”
“我就是这个意思。”叶长安表情诚恳,“短时间内训练出来的就等同绣花枕头,可以看但不实用,假设是练兵上战场,陛下您也不会对他们抱有希望不是。”
这个逻辑让官家无言以对,他哈哈大笑,有掩饰尴尬的嫌疑,更有几分欣赏的意思,“那孤如果要你练兵,你可堪重任?”
练兵?叶长安心里嘀咕,这不是秦将军该干的事吗,所以是在跟她开玩笑?
“陛下抬举,我并不懂练兵之道。”
官家笑而不语,脸上又有几分失神,片刻后才道:“既然叶教习看重,孤便卖你几分面子,周芙就交给你了,不过孤并非没有要求,一月后,孤要看到你的成果。”
她所谓的成果,那就是有下场比赛的能力,官家卖她的人情不便宜,实在是给她出了一大难题。
左右一衡量,叶长安颇为爽快的应了,如此就等同跟官家立下保证,看起来这一个月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待她走后,官家望其背影捻须沉思,半晌后摇摇头,否定了心里的某个念头,而后唤冯章进殿来,“传孤的话,此次采选进洛阳城的人,除了入各贵戚世家的那部分以外,余者男子送到子欺那里,女子便送到叶教习处。”
冯章称是。
“另外还有一事孤要令你去办,你亲自派人去凉州沿途暗查有关王沉当年的行踪,莫要走漏风声。”
冯章心中一怔,“臣明白。”
且说叶长安自太极殿出来,老远就瞥见一个不怎么想见到的人影,只可惜眼下藏无可藏,不去打个招呼说不过去。
“呀!这不是秦将军吗,好巧啊,在宫里都能遇上,您是来找陛下有事的吧,那我就不耽误您了,咱们改日再聊哈!”
叶长安试图蒙混过关,打过招呼就想溜,不料被秦未一把揪住,逮小鸡仔似的拎住脖子。
秦未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是,专程,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