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没几时,黄妈回来听说了儿子与阿喜绊了口舌,她通透人情,既要护了儿子,又不想与阿喜结怨,便半开玩笑地朝阿喜说:“我家吴达呀可不敢娶个潘金莲回来,要我说阿喜你就蛮好。”
这下可好,阿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让人说项,一张脸红得不知往哪钻,一扭头逃回层里去了。
阿珠赶紧跟去宽慰,留他们母子说话。这吴达心下不满:“这样蛮不讲理的,我才不要。”
黄妈白了儿子一眼,她哪能不晓得儿子心思,不由得敲打他:“儿啊,我们一家依仗吴家过活,虽说老爷太太抬举,你也能干,但有些不该想的,就不要想了。漂亮的女子在富人家里,那是锦上添花,在咱们穷人家里,怕是祸水东引啊!”
他否认:“娘,我没有……”这腔心思从来羞与人说。
黄妈叹气:“她是太太看上的人,早晚要做少奶奶的,娘不想你自毁前程。”
他一颗心沉到底:“儿子,知道了。”
吴达心中不忿,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即便是戏台子上那般描眉画目的,也不及她好看。他当她只是个下人,等他卖力为吴家干两年,去求了老爷太太也不是不可能。却不晓得母亲几时看穿了他心思,其实早在他听说二少爷同僚认了她做义妹,他便知道不可能了,但还是喜欢看她,谁让她生的这般好看。
阿珠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正谋画怎么替大少爷想法子呢。褚家这些年明里暗里让吴家吃了不少亏,吃了便也吃了,只是这些手段足实上不了台面,什么克扣斤两,以次充好等等,吴家人敢怒不敢言。这风气一成形,其他几个大户也效仿着,吴家只得把丝运回南水重新摘拣,一来一去,漕运,人工,费用不小。
吴善诚醒转,因着闷热又出了些汗,阿珠又拿了干衣来换,她随口说道:“大少爷不如也做几件西式衬衫来穿,我瞧着衬衫西裤比这长衫凉快些,而且行动也方便。”
“阿珠是见谁这么穿过吗?”
她一顿,自来南水与箬溪镇小,偶有西式装扮也是廖廖,她从不出门,怎会知道,想了半天才缓缓说来:“二少爷和我大哥便是这样穿的。”
他有心取笑:“你不顶讨厌军装的吗?”
“算了,算我没说。”
他早记在了心上,她说的话他全记着。
她转了话题:“听吴达说本地出产一种覃子,现在正在时境里,美味的很!”
他心下一喜,本就想寻些新鲜讨她欢喜的:“我这就让吴达去买。”
“不急,听说村民要起了大早走好几里路,去半山腰里采,那覃子一早采下来通体金黄,没半刻钟便焉了下来,渐成褐色。”
“我倒是吃过的,味道确实鲜美,至于整颗的长什么样子,我倒没见过。”
“不如我们明早去瞧瞧?”
“这个?”
“不是说想自己出去走走吗?再说,如果真是美味,我想带些回去给太太吃。”
他领会,又不由得一笑,她这般讨母亲欢心,莫不是为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