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整齐的脚步声和四个内侍看的异常震惊的面孔。
四个内侍常年看守昭德门。他们见过守卫皇城的禁军、内操军,也见过大朝会时礼仪站班的大汉将军。可他们的记忆中,就是最讲礼仪的大汉将军,也做不到如此程度的整齐划一。
方才跑过去的信王前队,在快速的奔跑中,脚步还能整齐的像一个人似得;这种精锐程度,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至少他们似乎连听都从未听到过。
杂乱的脚步声随之传来,楚天行等一干护卫一窝蜂般的从大门中,从四个内侍面前冲过,直追朱由检而去。
那,那是司礼监的李秉笔吧?他老人家怎么不骑马,反而跑着过去?他老人家不累吗?
还有,信王殿下呢?
人群中,分辨出李永贞的面孔,四个内侍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彼此眼中闪现的全是惊讶。
堂堂秉笔太监,不骑马,却跑步前行,这可真是有年头不见了。
呼呼喘着粗气,李永贞感觉嗓子已经呼呼冒火,心跳的更是已经快要从嘴里蹦了出来。两腿直发软,他是真的有点跑不动了。
看看远方越拉越远的信王队列,李永贞颓然的慢下了脚步。
信王殿下年少体壮,他前进的步伐,怎么能是自己这种老朽所能跟的上呢?
插着腰,喘着粗气,缓慢的还没走上两步,李永贞忽然想起一事。
腰牌,进出宫门的腰牌还在他的身上。没有腰牌,信王殿下只怕进不了乾清门吧?
想到乾清门是由御马监掌印谭静,那个一条筋的家伙在亲自守门,李永贞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依谭静的脾气,没有通行腰牌,只怕谁他都不会让进吧?
直直腰,李永贞一边奋力追赶,一边不顾身份的大声叫道:“腰牌!等等我。”
中左门、后左门,以方正化打头的两路纵队,毫不减速的一路通过。直到望见前方的乾清门,方正化才放缓了脚步。
乾清门,是分割皇城的重要门户。过了乾清门,就是历代皇帝的正式寝宫—乾清宫。
如果说,乾清门以前,三大殿区域,虽属皇城,但朝臣还能轻松进出的话;那乾清门以后就已是真正的后宫,朝臣无诏是绝不许踏入半步。
乾清门前,看到一队士卒踏着整齐的步伐远远跑来。整齐划一的步伐带起响亮的回声,守门的内操军纷纷紧张的举起了手中燧发枪。
“信王殿下驾到。”
远远的,方正化的吼声传来,守门的内操军内侍稍稍放轻松了一点。
信王?
御马监掌印太监谭静闻声面容丝毫不动,他冷冷的吼道:“来人止步,请出示通行腰牌。”
好家伙,信王殿下的名号,也只是让谭静比平常多说了一个‘请’字,这一根筋就是一根筋啊!
与谭静出自一处的方正化心中感慨一句,缓缓的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谭静既然开了口,哪没有腰牌,任何人只怕都进不了乾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