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阿弟这小身板,能有什么力气啊!
——也幸好薛蟠没说出口,不然这位“小身板没气力”的霸王弟弟又得不爽了。
至于用了多少力气拉起薛蟠,薛螭自然心知肚明,却没多话,只是说道:“我们走吧。”
“嗯?哦。”倒是站起来的薛蟠,望着舍利塔,脸上一阵恍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迈步离开佛堂。
兄长的神色异常,薛螭自是看在眼里。他一边走,一边想:莫不是薛蟠知道了什么?
虽则对方的敏锐直觉时灵时失灵的,可要是说毫无破绽、完全不让人察觉……连他亦不能作保证。再者,端午的时候,是薛蟠带他去慧源那个小庄院的,那会儿就一起见过明非的舍利子了……
所以,薛蟠这是知道了舍利子,内含危机?!
就在薛螭胡思乱想之际,薛蟠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后者让跟随的下人们离得远远的,方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阿、阿弟……你……的?”
“什么?”薛螭挑眉。“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薛蟠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真的没有谁能听到他的话,但还是刻意凑近薛螭,压低声音道:
“阿弟,你为什么会念经的?难道——是‘姐姐’教你的?”
……啊,原来是在想这个啊。薛螭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失望。
薛蟠没等薛螭回答,就自说自话道:“不对啊,‘姐姐’不是……那什么吗?应该是最怕这种佛经的了,怎么可能会懂?!”
薛螭瞪了一眼打乱他步骤的兄长,接着继续望向他的父亲。
薛征把两个儿子的互动看在眼里,说:“‘升官发财’也没错。”
“我们家已经很有钱啦,发财也不是很重要;那,为何要当官呢?”
薛征眉头一挑,“那不一样,中了举得了功名,我们家才能改换门庭;当了官,便能光宗耀祖!”
看着薛蟠兄弟“懵懵懂懂”地点头,薛征借机语重心长地教育:“你们这年纪,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将来考取功名、为官做宰,为我们薛家争光!”
薛螭眨眨眼,说:“我跟大哥年纪小要努力读书,那爹爹——您小时候为什么不好好读书?”
薛蟠傻乎乎地在一旁应和:“是啊,是啊!”
这一刻,薛征想抽死这俩熊小子的心都有了。
——事实上,薛螭不是在找抽,也不是在无的放矢。
他最近结合了原著与实际情况,各方面去分析家里人的性格特点。
他曾经看过有红学者评论,说薛父能倾注心血悉心培养宝姐姐,务求将之培养成德工言貌兼备的当代淑女典范,足可见其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人物。
毕竟,在这个父系社会里,女性基本均是作为男性附庸的存在——这直到现代社会才相对好一些——由此,从这个年代上看,薛父能如此用心地教养女儿,更显得弥足珍贵了。
对于这个观点,薛螭有不一样的想法:
放眼整个父系社会,就是多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当父亲的也不会轻易放弃治疗,最正常、最普遍的想法,是怎样为儿子做好打算、铺好后路。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那位刘阿斗。
然而反观薛父,从发现薛蟠不符合他的期望,便这么干净利落地放弃转而教养薛宝钗这一点,是非常不符合这个年代的特色的。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薛父如此行事,不正正源于商人逐利的天性么?
因为儿子天赋不行,无论怎么投入都与预期收益不成正比,相反女儿培养好了,不论是送进宫还是怎样,那收益都是可观的。
作为一个商人,能不知道怎样选择?
不过,薛父大抵是没料想到,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是女儿再优秀也是白搭。
关于薛父的眼界问题,薛螭亦有想过原因。
正所谓“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
薛家从商,到薛父这一代可不止三代了。
不可否认,薛父是有野心有能力的。
然而商人的身份,不仅限制了薛父对外的人际交往等方面,更局限了其看待事物的眼光、甚至是大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