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国已久,觊觎南国之势,多如巢穴之蚁,林中之蜂,里头有,外面也有。
若是南国将尽,那他便是这亡国之君。
他无颜下去见凌家先祖,也没有脸面下去见苏瑶。
原本以为将意儿接回来便能够弥补他的罪过,却不想,是他再次让意儿再次一步步陷入了危机之中。
始作俑者,是他。
凄凄笑了一声,伴随着的又是猛地一阵咳嗽声,刚把玉玺捧出来的李公公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吓得差点儿摔倒在地。
“陛,陛下,老奴去叫太医,太医……”丢下手里的浮尘,搁下玉玺,用帕子擦拭着凌帝嘴角那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滴,李公公焦急道。
“不,不必了。”就着李公公的手擦拭了一下,凌帝作势就要去拿那已经放在了眼前的玉玺。
李公公一看,连忙将那玉玺递到凌帝的手里,另一只手在凌帝背上顺着气,眼里满是焦急。
凌帝的手指碰了碰,却发觉自个儿今日竟是连那块象征帝王之物皆不能得心应手了,猛地喘了口气,靠在龙椅上,无力的摇了摇头,“李公公,朕命令你做最后一样事。”
“陛下,您说,您所说之事,老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听到凌帝这句话,李公公不由恸哭,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替朕,盖玺,待得丞相归来后,交与他。”一字一字说完,凌帝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李公公看了眼凌帝,又看了眼玉玺,终究还是颤颤巍巍地捧起,然后重重地压了上去。
在那红色痕迹印上那明黄色的布帛时,凌帝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陛下,陛下,太医……”
次日寅时三刻,乾清宫里传来震天的哭嚎,南国凌帝,崩。
“小东西,怎的了?”看着猛然睁开眼的换意,周子默翻身起来,担忧道。
坐起身来,看着和衣拥着自己的周子默,换意缓了缓神,将眼里的不安掩去。
昨夜,竟是不晓得何时在这个男人怀里睡着了……
抚了抚微乱的头发,周子默轻柔地在换意额头上印下一吻,紧了紧手里的力量,“莫怕,有爷在呢。”
“周子默。”将头倚在周子默的身上,换意轻轻地唤了一句,“无事”。
只是有些飘忽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方才那丝心悸,是那么的真实。
“小东西,和爷说实话,嗯?”下巴在换意头上摩挲了一阵,周子默轻轻地转过换意的肩头,对上了自己的眼。
沉默了一会儿,换意还是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复杂,“周子默,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个人,去了。”
那个人?周子默眉头一皱,“凌帝?”
“只是梦境罢了,小东西莫要多想。”怀里的女人没有做声,周子默叹了一口气,竟是让他给猜中了。
这个小女人同他父皇之间的那些事儿,他大致是晓得的,但解铃还须系铃人。
抚了抚换意的背,周子默温声道:“这才不到卯时,再憩会儿。”
点了点头,在周子默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点靠了下去,只是脑海里,仍旧一直在徘徊着梦里的情景,挥之不去。
次日,天破晓,换意的房门再度被敲响。
“小师妹,可是起来了?”皱着眉头,琅琊忍着将这扇门一脚踹开的冲动,耐着性子道。
但心里却是在懊恼,都怪昨夜饮得太多了,竟是让他这般早就歇下了,否则,他怎么都不会让那个人再和小师妹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怎的了?”听着琅琊的声音,南宫逸也是闻声而来,看着一脸抑郁不已的琅琊轻声问道。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南宫逸已经从换意哪儿晓得了一些,故而对于琅琊漠然的姿态也没有太多的诧异。
只是这孩子的那一头银发……
缓了缓神,南宫逸摇了摇头,他自个儿的事便已经如此之多了,又哪里有心思去操劳别的?
只要是于意丫头无加害之意,于他南宫逸眼里便是好的。
想起昨夜储莫言和自个儿说的话,南宫逸心里又是一叹。
来年,怕是平静不了了啊……
“啪”的一声,门被打开,看着里头出现的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南宫逸心里猛地一颤,望向周子默的眼神也顿时凌厉了起来,“意儿,你们……”
然而,在他们谁都未看到之处,换意的视线与对面刚打开房门之人的目光交汇,顿时复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