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柳少扬点了点头,换意转身走至里间,捧出一个匣子,“看罢,都在里面了。”
目光澄澈,没有半丝的避讳,面对这样的换意,让柳少扬心里又是复杂又是感慨。
若非自个儿不是她值得信赖之人,怕是她不会这般自如罢。
可就因为这个样子的换意,反而让柳少扬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
他们的干系,就好似真的被眼前这个女子当作了好友一般,没有掺杂进去任何一点儿别的心绪。
点了点头,柳少扬掩去心里别的感觉,现下,还是把眼前之事解决要紧。
“那少扬便先睹为快了。”点了点头,柳少扬道。
先睹为快?换意心里一丝莫名的情绪流过,但却没有把话说出口,她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个人,里头的东西,已经让周子默看过了罢?
若是如此,怕又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风波了。
没有去问换意是如何得到这些个东西的,柳少扬轻轻扣开那匣子的锁,看了眼那莹润光泽的玉玺,暗暗点了点头。
玉玺是真的,不假。
转手将那份遗诏取出,柳少扬心里不由有了一丝紧张。
只要这个东西一打开,如今的局面是于她们有利还是如何,便全部在这个里头了。
缓缓地展开,目光从第一个字看起,待得最后一个字落完,柳少扬心里不由满是复杂,看着换意的眼里也多了几丝探究。
这里头的字是凌帝的不假,这的的确确是凌帝的遗诏也不假,只是,这份遗诏,却不像是一个帝王该留下来的东西。
这份遗诏里面,没有指定谁该坐拥南国的江山,只有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愧欠。
若是她愿,若是她能够继续下去,南国江山便是她的。
若是她不愿,南国便再也不复存在。
这是怎么样一分悲壮的遗诏,凌帝在留下这份遗诏之时,心绪又是如何,他已经不愿去深究。
如今,他只想晓得,眼前这个女子,她要做何打算。
目光落在换意的身上,柳少扬莫名的觉得,自个儿的喉咙似乎有了几分干涩之意,让他由衷的感到无力。
“换意,此事,你是如何想的?”眯了眯眼,柳少扬轻声问道,话里竟是少了几分他往日里从容的语气。
目光微微一闪,换意轻轻地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柳少扬,目光澄澈。
“南国自然是不能落入乱臣贼子的手里。”换意平静道。
想必,落入乱臣贼子之手,那个人也是不愿看到的罢,即是如此,她便最后做这么一些事儿罢。
他全了她的心意,便让她也成一次他一次愿望。
即便,这个话,他并没有在遗诏中说出来。
柳少扬眸子瞬间一亮,看着换意的目光不由有了点激动与热切,她的意思,会继承南国大统?
若是如此,那他定然为她所愿,披荆斩棘!
没有去看柳少扬稍稍起伏的情绪,换意放在手里的茶杯,有意无意的摇了摇头,“柳少扬,以你之谋,以为如今的局势如何?”
目光一闪,柳少扬的眼里流过一丝正色,换意这是,要同他论国事了罢?
想到此,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正,“换意有陛下遗诏在手,加之钟楚寒之势,虽说少扬不才,但却仍能够尽绵薄之力。”说到这儿,柳少扬顿了一下继续道:“除此之外,西北大军,若是公主所需,少扬或许能够以令调之。”
执着茶杯的手停了一下,换意眼里闪过一缕深色,果真按钟楚寒所言,西北大军的调令是在柳少扬的手里。
“有这些东西在手,咱们或许能够有一博之力!”攥了攥拳头,柳少扬点头对换意道,语气里也有了希冀。
换意轻声一笑,晓得柳少扬这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不由摇了摇头,“柳少扬,无非南国之势,换意想问的是,四国之势,你莫非就不曾有过什么想法?”
眸子一闪,柳少扬怔了一下,看着换意,心里有了一种说不明的情绪,她的意思是不问南国之势,问四国?可是,问了这个要如何?
更何况,四国之势,于南国此刻又有何干系?
“四国之势,可缓可急,稳之南国,四国并齐。”皱了皱眉,柳少扬有些无奈道。
只怕是,心里如何想的,说出来,却终究是有些言不由衷了。
定定地看了柳少扬一会儿,桌上的茶还在跳跃着热气,让她看不清那个人的神色十分分明,但她依旧能够察觉到,这个人心里稍稍的逃避。
以柳少扬的聪明才智,当她问出四国之势之时,他怎么可能只说出一句“南国若可安,当与三国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