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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戊没有回避她的眼神,直白的说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你们可能都不相信,因为然然表现的太好了。从听说阿墨出事……”
费戊在提到戚御墨的时候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些天他为了缓解大家的心情尽量做到若无其事,但是自己那么好的朋友遇到这种事情,他的心情也是一天沉重过一天。
调整一下情绪,费戊继续说道:“自从那天之后,然然没有掉一滴眼泪,然后不管是命令宫学那边继续搜救,还是让戚雄把卓伯母带走,甚至是阿墨留下来的事物,她都管理的井井有条。”
“这样又哪里不对吗?”许涵面色苍白的说道,有些事情,她依旧是不想承认。
费戊定定的看着许涵,“哪里都对,只是她安排的太过细致,在我看来,更像是在安排身后事一样。”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了解苏然然吗,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没有看到她正在不放弃的加强着对戚御墨的搜救吗?你凭什么说她会这样随随便便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许涵显得十分激动,声色厉茬的指责着费戊。
费戊静静的看着许涵,没有说话。
许涵喘着粗气,转过头去不看费戊,两个人一时无语。
所有了解许涵的人都知道,她其实不适合当个医生。
哪怕她是医学院继费戊之后,最聪明天才的学生,最终医学院的导师们也忍痛将她放给了药学院。
她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冷淡,但是心肠太热,这样的人说到底没有办法作为一个好的医生,因为她实在太过容易被患者的情绪所困扰。
相反,费戊则是天生做医生的,面热心冷,即便此时此刻,对着这样的苏然然,也能下出精准而独到的判断。
许涵在费戊冷静的目光下也终于平静下来,慢慢的开口道:“你说的没错,然然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不正常。无论吃饭睡觉做检查还是搜救,她都像是在例行公事。不仅如此,她现在简直把和她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太好。”
没错,是安排。
连公司后续的发展,都定的好好的。
这不是她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那你想想之前,你见过的她发病的时候,有没有这方面的倾向?”费戊继续问道。
许涵闭了一会儿眼睛,而后睁开,“……没有,除了伯父伯母去世的时候,她其他时间的发病并不严重,到不了自杀的那部,只是……”
“只是什么?”费戊追问到。
“只是她会自残。”许涵一字一顿的说道。
……
许涵在和费戊谈话之后,显得更加不放心,去照顾苏然然的时候,简直恨不得眼睛一刻都不要离开她,
“我说许涵,合着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和费戊重修旧好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移情别恋喜欢上我这个青梅竹马了是么?”苏然然淡淡的说着,一脸认真。
许涵本来紧绷的神经,被她这一句话冲散了不少。
她没好气的白了苏然然一眼,心想我还不是怕你想不开。
苏然然还真的不知道许涵在想些什么。
她在卫生间洗过手之后,回到床位上缓慢的坐下,说道:“说说吧,你和费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许涵一到这个问题上就是毫不犹豫的回避。
换做平时,以苏然然的性格,许涵要是表示不想提,她就不会再多问了,可是今天苏然然显然不准备这么放过许涵。
“你少给我装傻,高中你从M国做交换生回来之后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高考的时候以你的成绩本来都能出国了,结果你报了个本市的医科大学。我之前怎么没听说你喜欢学医呢!”苏然然毫不留情的说道。
许涵被说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苏然然从未提起过这些事情,但其实,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苏然然叹了口气,“本来我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自从知道你和费戊的过往之后,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许涵心中涌现一阵愧疚,“然然,你会乖我么?”
“怪你什么?没有和我分享你的秘密吗?”苏然然笑了笑,“不是的涵涵,我只是想分享一下你的快乐而已。”
苏然然抬头,静静的看着许涵,这么多天,这大概是她感情最多的一个表情,“涵涵,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但是这个世上,没有哪件事情,是大的过生死的。我只是洗完你,你们能够好好的珍惜眼前人,不要在留遗憾。”
不要像她和戚御墨一样。
明明有那么多想要一起实现的梦想,明明有那么多想要做的事情,现在所有的一切却全都没有机会了。
生与死这道鸿沟,深的那样让人绝望。
许涵闻言震了震,即使只是身在苏然然身侧,也能感觉出来她身上流露出的浓浓的哀伤气息。
这天晚上,许涵留在病房陪着苏然然,因为白天苏然然的话,她睡得很不安稳。
迷糊中,她睁开眼睛,看到卫生间门虚掩着,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轻轻流泻出来,带着莫名的诡异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