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确定这是他的舅舅没错,丰恒看了阿木尔几眼,带着浓浓的审视,一时也没顺着阿木尔的问题回答,“额娘的箭术了得,你有额娘厉害吗?”
阿木尔只觉得心口生疼生疼啊,果然不愧是自家小妹的儿子啊,专往人心窝里戳的啊!想到自家小妹六岁就拿着弓箭逼得他退无可退,阿木尔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当着外甥的面撒谎。 只好转移话题道:“有跟你额娘学射箭吗?你那么瘦,不会弓都拉不开吧。”
接收到的,是丰恒带着鄙视的目光,阿木尔更觉得心塞了,只得如实地道:“你额娘箭法了得,你二舅我呢,最不擅长的就是射箭。”
这么诚实地回答,丰恒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无事,额娘说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箭法不行没关系,只要有旁的本事傍身,护得住家人,那就足够了。”
他这是被小外甥安慰了……阿木尔盯着丰恒的小脸看了半响,丰恒也眼睛都不眨地回看了他,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挪开,康熙与丰离出来时便看到这样的景象,很是拿不准这甥舅是怎么的回事。
“皇上!”还是阿木尔听见了动静,抱着丰恒站了起来,瞧着康熙把丰离抱住,皱起了眉头,“皇贵妃的身子?”
“二哥别挂心,只是累着了,皇上慎重,这才传了太医查看。阿恒,可是与舅舅见过礼了?”转头看着丰恒,直待丰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这才轻轻声动唇问。丰恒点了点头,“见过了。额娘,你不舒服吗?小羽姐姐给你看了吗?”
“无事。额娘只是有些累了罢了。二舅舅入京,你要好好陪陪舅舅可知?”丰离此时虽是硬撑着,但是,一个是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的孩儿,她总希望他们能亲厚些。若有一日她不在了,她的兄长们会成为他最坚定的依靠。而阿木尔听她说累着了。又见康熙待她很是体贴。便道:“既是累了,便多休息,有皇上与十五阿哥做陪。皇贵妃且放心。有甚话说,也待你身子好些后再道。”
“阿木尔说得是,好生歇息吧,等你好了。朕再诏他入宫与你说话。”康熙很是满意阿木尔的识趣,同样是劝着丰离早些歇息了去。丰恒眨着眼睛盯着丰离看了许久。那眼中的担忧,直暖了丰离的心房。
“二哥在京中多住些日子,也去见见姐姐。”丰离这般说来,却是答应了。康熙再次抱她回了内殿,不假他人之手。阿木尔看到此时,问了丰恒道:“你阿玛与你额娘一直是这般吗?”
感觉丰离待康熙甚是冷淡。而康熙待丰离甚是挂心,瞧他那般抱着丰离不肯撒手便可知。丰恒看着丰离离去。没看到阿木尔的唇动,自也不知他在与他说话,回头看到阿木尔正盯着他等答案,丰恒问道:“二舅舅适才问了我什么吗?”
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丰恒怎么可能没听过他的问话,这是在装傻。阿木尔只这么一想,立刻瞪了丰恒一眼,丰恒甚是无辜。倒是余韵上前轻声地道:“王爷,小主子适才没有看到你的唇动,是以并不知你问了他什么。”
“我问话,他听着就是了,怎么还要看唇动?”阿木尔不解地问,余韵询问地看了丰恒,丰恒道:“二舅舅,我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唇动,才能知道你说了什么。”
宛若晴天霹雳,阿木尔呆呆地转过头,看了余韵,“他,他说什么?”
余韵咬唇不答,阿木尔对着丰恒道:“你,你小小年纪,岂能用这样的话来戏弄舅舅。”
丰恒没有辩驳解释,只是望着阿木尔,阿木尔原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在看到丰恒只眼睛都不动地盯着他看,多余的话半句都没有,阿木尔粗重地喘息着,回头吼着余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余韵,余韵听到这一问,想到丰离与丰恒吃的苦,受的罪,眼泪一时忍不住地落下了,阿木尔得不到回答,双目迸裂一股子鱼死网破的样儿,将丰恒放在地上,待要冲入内殿去,丰恒却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二舅舅,我听不见声音,我还有眼睛,有双手,我不会比任何人差。”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只让阿木尔想起当年同样是那么大的人儿,在祖母带着她们入京时,他们兄弟生怕她吃苦被人欺负,她也是这样安慰着他们这些当兄长的,“京城繁华似锦,可比草原舒服得多。有祖母在,我又不傻,没人能欺负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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