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上眼,她睡得很熟。
客厅里,拿出抽屉里一早准备好的捐赠书,戴上手套,握着笔签下名字。
走进卧房里,女人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他靠过去,抓着她的手,在食指涂上印泥,摁在签名上。
做完这一切,他满意的看着捐赠书,眸光冷彻,“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陷阱,你以为饭里有毒,其实安眠药在水里。”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
浑浑噩噩,林雪睁开眼,刺眼的灯光晃得她头晕。
“麻醉剂,准备……”
隐隐约约,似乎有影影绰绰的身影晃动,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放开我!我在哪!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王八蛋……”她拼命的挣扎,却被医生按住了手脚。
“林小姐,我们正做骨髓移植,很高兴你能同意捐赠骨髓。”
“什么?”林雪明明记得在酒店和陆凡卿卿我我,“不,我没有……没有……”
“头好痛。”
林雪挣扎在病床上,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她挣扎着坐起来,下半身却动弹不得。
“我怎么在医院。”入眼尽是一片白,床单是白的,墙是白的,病床边还挂着吊瓶。
“人呢!”
她喊了一声,试图下床,腿挪了挪,却只感觉到左边的腿能动。她伸手去拖,右腿竟然毫无知觉。
“我的腿,怎么了?”她猛地掀开被子,两条腿感知根本不一样。恐怖的念头浮现,她忙摇头,“不,麻醉剂,一定是麻醉剂药效。”
“雪儿!”林燕萍穿着病号服,推门而入,看到林雪抱着腿,忙不迭摁住了她,“雪儿,你不能动,不能动!”
“我怎么了?我怎么不能动了!”林雪喝道,执拗的在腿上捏了一把。
不疼……
“雪儿。”林燕萍低下头,蹭着湿润的眼角道:“对不起,都是妈的错,你为了救妈妈,手术出了意外,你的腿……”
“放屁!谁要救你!”林雪红了眼,用力的揪着裤腿提起来,“我的腿没事!”
腿抬起离开了床板,她面露喜色:“你看,我腿没事!”
“雪儿……”林燕萍欲言又止,泪水模糊了苍老的脸。
“林总!”
“林总!我是华京日报的记者!”
一群人鱼贯而入,扛着长枪短炮在病床前围了个水泄不通,“林总,我们听说您舍身救母,难得林总事业有成还这么有孝心,您有什么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说的吗?”
林雪对上黑黝黝的摄像头,面部肌肉僵硬的挤出笑容,“当……当然有……”
……
“雪儿,你能原谅妈妈,我真的很欣慰。你放心,你腿没了,从今往后,妈妈就是你的腿,你想去哪,妈妈就带你去哪!”
林雪的一番采访感动得林燕萍老泪纵横,送走了记者,她扶着林雪坐起来,慈爱的顺着林雪的发。
“滚!”
林雪猛地推开她,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憎恨和愤怒!
“雪,雪儿,你怎么了?”
“我要杀了你!”林雪猛地扑过去,掐着林燕萍的脖子,恶狠狠吼道:“为什么瘸的不是你!把我的腿还给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