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关于郁凌子,简兮都在小心翼翼回避。
而现在,她已经对这件事释怀。
同时也并不打算窥探易哲慎和郁凌子之间那段婚约和感情,究竟是属于那一类逆。
但既然已经随口提起了,话已经收不回去茶。
果然,易哲慎脸上神情微顿,低头看着她,面容沉默,整个人气场沉静。
简兮眨眨眼睛,撇开头:“你不想提啊?”
“嗯?”易哲慎挑眉,样子里没有她以为的抵触。
她只得开始交待起来,“就是那天路过郁园,出租车司机说起郁家的事,我一时好奇,就顺便过去看看,我不知道她生前喜欢什么花,就买了束马蹄莲,不会失礼吧?”
易哲慎沉静地听完。
她打量他神色:“不信?”
“信。”男人回她,眼底有笑。
简兮也笑了,哼了声:“你介意也没用,反正我已经去了。”
“我当然不会介意。”
一句简短的话,被他说得格外低沉温柔。
简兮脸红,指了指电视屏幕扯开话题:“被你说中,男主角还真的死了诶!”
电影已经开始显示片尾字幕,她说完又站起身:“午餐不太合口味,下午茶我们出去吃怎么样?这附近有家餐厅很不错,前两天我和苏黎一起去过。”
快到门口,却听身后的人低声说了句:“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一直不想再提,并不代表是我想隐瞒你。所以有时候你以为的事,都不一定是事实。”
简兮停下,心里一跳。
他继续道:“我和凌子之间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
简兮转身,瞧着他。
易哲慎似乎在犹豫,过了很久,才艰难开口:“是我间接害死的她。”
他顿一顿,对上她的视线:“给你讲个故事吧。”
简兮想了下:“愿闻其详。”
“过来。”他靠在沙发上,朝她招招手,“这个故事说来话长,我慢慢讲给你听。”
简兮过去,将自己窝在男人宽厚的怀抱中。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落着,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泠泠轻响。
他手臂圈住她,握住她的手,略略沉吟,才清淡开口:“所有的一切,应该从十多年前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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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易哲慎的高中是在华盛顿州一所叫e的学校就读。
e是一间有将近三百年历史的老牌贵族中学,学生大多数来自上层阶级,95%都是美国白人,剩下3%是黑人,来自华裔的学生五根手指就能数过来。
在这种环境下,黄皮肤、黑眼睛的易哲慎,注定是要成为异类的。
十七岁的易哲慎相貌英俊,高大挺拔,在一堆白人男孩里面也卓然超群。
不止如此,他的功课也十分优秀,数学物理几乎每次都是满分。
这样的他,注定要吸引校园里绝大多数女孩子的目光。
同时也与他优越的家庭背景不无关系,易家是美国华人圈子里叫得上号的豪门,九年级开学时,他就已经拥有一辆黑色的阿斯马丁跑车做为礼物。
在学校,这样的他哪怕性格孤傲,对异姓热情直接的追求从来不屑一顾,仍阻挡不了女孩子对他的热情。
每次他打球时,都有一群女生在场边替他呐喊助威。
可仍没有哪个女生能和他说得上话,甚至男生也不例外。
除了和他不打不相识,逐渐成为唯一的死党粱令楷。
直到今天,每当易哲慎回想起那段往事,仍会觉得不可思议。
郁凌子比他大两岁,高他一个年级。
中学前几年,易哲慎对郁凌子全无印象。
郁凌子做为校园里女生里成绩最优秀的一个,他却后知后觉在中学最后两年才知道有她这个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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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要从粱令楷说起。
高中时的粱令楷就已经初露花花公子的本色,学校漂亮的女孩几乎或多或少被他约过。
粱令楷所向披靡,却没想在郁凌子那里铩羽而归。
某天两人一起打球时,粱令楷挫败地说起这事:“我居然也会有失手的一天!”
“谁拒绝你了?”易哲慎一边走一边拍篮球。
“就是十二年级的,跟咱们一样都是华裔,姓郁。她家是西雅图的,那个什么郁氏国际,去年不还跟天堃合作过么?好歹是你们家的产业,你没印象啦?”
“所以呢?”
“她没理我啊?今天我去他们班,直接被她无视了!”粱令楷忿忿不平。
易哲慎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呛他一句,“你活该!”
粱令楷受挫,恨恨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女孩子才有挑战性。不像那些金发碧眼的洋妞,皮肤白,人又温柔,说话的声音也温柔。”
易哲慎没搭理。
粱令楷不觉半点不妥,继续自说自话:“不过可惜了,她有先天性听力障碍,要靠助听器才能跟正常人一样。”
易哲慎懒得听他这些风流韵事,专注手里的篮球,纵身跃起,篮球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掉入篮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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